等林宛如和江道到了沈家老宅时,不光庄氏,连沈悦明都在外头等候,林宛如见了赶忙迎了上去:“外祖父,外祖母,您怎么在外头等着,这叫我怎么当得起。”
庄氏又是感动又是感激,握着林宛如的手道:“好孩子,你两头跑,真是难为你了。”
江道没说话,沈悦明看看他,道:“先进来再说话吧。”
等大家进了正厅坐下,上了茶,林宛如这才说明了来意:“向来只有男方主动出面提亲的,鲜有女方提亲的,如今表哥来就是想提亲的意思,不过既然是二房的亲事,怎么二房一个人也没来?”
沈悦明有些惭愧,庄氏忙着打圆场:“他们也是有愧,不好意思见你们,若是定下了要结亲,少不得要长辈出面,宛如说提亲,其实只要有诚意,谁向谁提亲都一样,这样吧,等我选个好日子,亲自上门提亲如何?”
林宛如觉得奇怪,可看庄氏竭力想打圆场,也就没计较,笑着应了。
待送走林宛如和江道,沈爱萧和管氏这才从后房出来,刚才他们就一直在,听闻江道要上门求亲,管氏反倒端起了架子:“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蔓姐儿吃了亏,更要风风光光的才行,如今让大哥出面,什么时候江文明亲自来提亲,什么时候我们再出来见面。”
沈悦明气的要命,江道好不容易想明白了,这个时候又端什么架子,可管氏却一扫前几日的阴沉脸色,得意洋洋起来:“我就说,以咱们蔓姐儿的品貌,嫁到江家那是给江家面子,江家刚开始还拿乔。如今还不是乖乖上门求亲。”
沈悦明和管氏俱是无语,沈爱萧道:“你就折腾吧,要是出了岔子,蔓姐儿怨你一辈子,你也别来找我说。”
管氏哪里听得进去,和小管氏商议起要江家出多少聘礼才能配得上沈蔓,小管氏有些担忧:“要不就听大伯母的,咱们去提亲吧,我真是怕再出什么意外。”
管氏拍着胸脯保证:“既然是林宛如上门说的这话,若是出了意外。只管找她,我就不信江文明还能叫她为难?”
小管氏想想也是,也就放下了心。
四喜胡同那边。江文明听说江道已经上门提亲,气的一叠声的要拿家法,卫君子坐在旁边也不拦着,看着同样镇定的林宛如,不满道:“都是你这个外甥女挑唆的。好好地胳膊肘往外拐。”
江道忙道:“是我请表妹带路去沈家求亲,这件事本就和表妹无关,爹,我做错了事就要负责任,不然和懦夫有什么两样。”
江文明气的手直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儿子说的没错,他一直以君子自居,可如今这种行为。又哪一点像君子?为了沈家,把一直以来坚持的道义也放弃,值得吗?
江文明颓然的放下胳膊,跌坐在椅子上,神色灰暗。说不出话来,卫君子叹了口气。拍拍江道的肩膀,踱着步子离开了。林宛如暗暗松了口气,也趁机告辞了。
回到陈府,已经华灯初上,沈氏已经接了信,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见林宛如在外头跑了一天,忙叫她回去歇息,陈瑞文今日难得早回来一次,没想到林宛如倒是不在家,听林宛如说了今天的事,他对江道也有几分敬佩:“他能这么想最好了,这样一来,沈家必定对江家感恩戴德,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吧。”
林宛如倒在了床上,发出一声长叹:“这几天为了这事,大家都不安生,如今可好了,总算尘埃落定了,舅母不在身边,想来舅舅会请姨娘帮着操持婚事,叫姨娘去跟管氏打交道,我可不放心,明日还得去看看……”
话还说着,林宛如已经睡了过去,陈瑞文满是怜惜,帮她脱了衣裳,擦了擦脸,安安生生的睡下了。
第二日起床,林宛如又是神清气爽,去给沈氏请安,沈氏也道:“江太太还没到京城,若是操办婚事,内院没个人可不成,到时候少不得请了你娘过去,你派人过去帮衬着,要是需要出面你陪着去也成。”
林宛如应了,打发笼烟去了一趟莲花胡同,笼烟回来道:“姨娘说,舅爷给沈家写了帖子,说等舅太太到了再操办婚事,可去沈家的小厮回来说,沈家傲气的很,也没回帖子,只说知道了,舅爷气的要命,跟姨娘抱怨了一通,说,也不知沈家想不想结这个亲事,倒跟嫁公主一样。”
林宛如笑了,道:“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原先沈家怕舅舅不答应,自然不敢提,如今一听松了口,该摆的谱也要摆起来了。”
正说着,泠溪求见,隔着帘子回话:“大少爷让小的告诉少奶奶一句,晚上和石少爷几个喝酒,不回来了,另外还叫小的拿两坛子金华酒。”
林宛如吩咐笼烟去拿酒,问泠溪:“是有什么好事么?怎么聚在一处喝起酒来?”
泠溪道:“小的没跟着,倒也不清楚,听横江说,是石少爷要做什么生意,能赚大钱,邀了大少爷入伙,大少爷虽没应下,可是很感兴趣。”
能叫陈瑞文感兴趣的生意,难道是做军务的生意?林宛如也不好细问,叫泠溪下去了。
细细一想,却有些担忧,石光珠是大少爷一个,普通的小生意都不耐烦打理,如今又要赚什么大钱,能一本万利的生意可不多,大都还要上头人通路子,难道做的是不法生意?
可陈瑞文又不是那种为了钱违背原则的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
林宛如心里担心,等晚上给沈氏问了安,便一边算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