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雾散两相牵>十四、兜兜转转再翻覆

八月初八,中街东北角,长空浩日。

原先的绸缎庄华丽的外边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原因不二,不符合东方雁的美学理论。

罢了,至于原因,要从几日前说起。

在中街一别后,一行人来到品彤街镇国公府,四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跃然匾上。

东方雁望着牌匾咋舌,犹记得四年前府上还是一块中规中矩堪称清廉楷模的,一整条官家府邸集中地长街上,可以说是最素雅最清净,撇开那些赞美的辞藻不言,通俗来说就是最寒碜……的牌匾。

长街中被各色烫金细雕,大师提字,某千年沉香木,等各色各样华贵牌匾淹没的其中一块,毫不起眼。

自打母亲亡故,嬷嬷抱她来见过外公的那天起,就被深深感动,多么低调,多么内敛,多么朴素的,荣锦第一王爷的府邸啊。

光看这匾这门面就能看出,简直比某个不为人知的,县城的九品县官最华美最高贵最富丽堂皇的府邸不要好太多。

于是给她留下了,嗯,娘家很节俭的美好印象。如今竟然这般张扬……

回忆当时,当天孟王爷听到噩耗,当场砸碎了堂中一张黄花梨木八仙桌,气势汹汹冲进书房,不一会儿手提一副卷轴扔给下人。

“去,给我照做,我们王府低调太久,让你东方小儿忘了我镇国公的威风,今天之事,老夫记住了,你可得给我小心了。”

当时孟老王爷怒发冲冠,眼中水光闪闪,硬咬着牙不让眼中泪水落下。

孟太君坐在太师椅上,当时不过三十多岁,风华依旧,手帕抵在眼下无声的流泪,不似寻常人家哭天抢地,眼中流露出的哀伤却足以让人痛彻心扉。

堂中一片哀默,有一中年男子端坐不语,座下两个四岁左右的孩童懵懂无知,却知道此刻不该大声喧哗。

孟国公从嬷嬷手中抱过她,看着她鼻子眉眼,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终于把脸埋在襁褓上,呢喃着说好孩子,好孩子,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悲怆的情绪一时在堂中蔓延开来,夹杂低低的抽泣声,让人呼吸滯涩,讳莫难语。

似乎也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来留心她的去留,东方雁待了一会就被仓促抱走。

直到今天,看着这块光鲜亮丽的牌匾,才觉得恍然如梦,蒙尘过往已不可以追忆。

四年前孟婉柔出殡之日,——镇国公府。

那时东方雁抬眼,孟王爷鬓角似乎一念之间华发渐生,苍老了一代风华,襁褓隔着隐约感觉湿润,东方雁也觉得那湿润浸满悲伤,浸染她身,她心。

重生一世仍然得不到完整的家庭,悲伤之意也层层涌上来,也湿润了眸子,一片泪光,语声呢喃着,不知不觉带着稚嫩生涩的出了口,似乎也急切的想安慰眼前的人,“外,公。”

孟英天一震,抬头望进她水汽迷蒙的双眼,她才忽然惊觉按理来说她才出生几天,是不应该会说话的。

此时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一惊抿唇,听见孟嬷嬷低低诉说:“听夫人生前取好了名字,叫东方雁,表字是老爷赐的,叫洛华。刚才老爷吩咐送到婉柔山雁园修养身心,丧期后就启程。”

孟英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他还知道叫洛华,落华落花,因谁而落我看他还是不清楚!诶……难为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送上山去,什么修养身心。”

眼神始终望着她,温柔慈爱轻晃襁褓,又转而低语着:“这般年纪能懂什么修养身心,委屈这孩子了,雁儿乖,外公会补偿你的,我孟家永远在你身后,你切记,切记。”

孟老太君终于支持不住,走过来抱过她,一看她眉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决了堤,被婢子们扶着回了房间,孟英天也叹息一声疲惫的说道:“到时候我请司徒先生来教导她吧,也算有点交情。哼,我可不信那东方小儿会找到什么名师来带她。”

末了对嬷嬷说:“哎,也罢,事办完了你也回吧,多谢你照顾婉柔了。如果日后有需要告诉我孟府,定当厚报。”

嬷嬷一顿,“本就是承了小姐的恩情,又何来厚报一说?但有个不情之请,请孟府若有那人的消息传书告知于我,便已经感激不尽了。”

孟英天点头应是,神情疲惫也不再言语,嬷嬷转身退下。

时间飞逝一晃近五年年。

如今,再回孟府,她又该怎样面对她今生的家人?心绪翻涌。

走到这里,常子良哪还能不明白东方雁身世?道听途说知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师徒烈上前叫门,只剩孟旋常子良一左一右站着,看她咬唇不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也是一阵静默。

不多时,遥听一行人脚步匆匆声自门内传来,门一开,一男子穿堂风般迅捷而致,奔于沉思中的东方雁眼前,一把将其抱起于臂弯。

“雁儿啊,外公想你的紧啊。” 抬手捏她鼻子,自说自话的絮叨:“怎么这么瘦?那么轻?回来了可得好生补补。”

留的东方雁不待回神,男子兀自喃喃,东方雁见眼前郎阔男子华发抖生,竟较四年前初见的那一面苍老许多,只是仍然不改其风华,还隐隐有岁月沉淀的醇厚之姿。

如酒绵长,更为俊郎容颜增色许多。

东方雁哑声开口,声音竟干涩至此,夹杂一别多年的感伤,多年沉寂的孤苦,如今也有人如同一股暖流,从心田水渠划过。

“外,公。”终于放下心情苦闷,等了多年的话语有


状态提示:十四、兜兜转转再翻覆--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