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两道剑气破空而出，似两道利刃冲着司徒蕊的面门飞来，如此醇厚的内力竟然在这水雾中产生点点星火，空气中也传来铁器尖锐的厮磨声，刹那间湖外的气氛骤然一紧，这……这是冲着长公主去的！
没人出声，那些手握长剑的侍卫都面色一沉，密切注视着邵雍杰的反应，只要一个命令他们就冲出去。
湖内，司徒蕊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秀影笔直的端坐在湖中，衣袂在湖面之上波动，浮光掠影般的悠闲自得。
叶灵看着湖中的司徒蕊，目眦龟裂，巴不得下一秒司徒蕊就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嘭！”
电光石火间，剑气逼近，司徒蕊微微侧头，淡然的望着剑气来的方向，就听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那道强劲的剑气擦着她的鬓角飞过，眼前一花，寒光重重冲入身后的湖中，刹那间，水花四溅。
水帘外缠斗的身影透过水幕渐渐显现在她的眼前，从棋局一开始，慕容寒就和夜灵霜在水幕之外决斗，可此时……
眼看着慕容寒渐渐落于下风，舒展的眉间，情不自禁的挑了挑，担忧之色不懂声色的飞上眉梢。
仅是刹那间的动容，莫名的情绪惹得司徒蕊烦躁，怒容紧随而至。
棋盘在湖中央，水幕只能照出棋盘，所以这一微小的变化并没有被外人察觉，但却丝毫不差的落入了子弈眼中。
他虽不是女子，可女人的心思还是明白一些，司徒蕊脸上这一担忧，一生气代表着什么，他自然知道，忍不住苦笑摇头，“我真不明白你，既然不舍得，当初何不推了这门决斗？”
“霜儿会赢。”冷漠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你不需要担心，不出十招，叶灵就会给你敬茶赔礼。”
“我说的是另一人，你是希望他赢，”子弈凤眼眯起，眉峰骤然寒冷，“还是希望他死？”
室话悖司徒蕊缓缓的，缓缓的抬头，双目之中的冷漠好似一把冰冷的刻刀，毫不留情的定在面前满面春风的男子身上。
子弈并不恼怒，任由她盯着，细细的观察着她眉间闪过的犹豫。
爱与恨，有时只在瞬间。
一个想成大事之人，必先斩断儿女私情，一旦人有了牵挂就必然会有软肋，而有了软肋也就离失败不远了。
他杜子弈，不要和一个注定要失败的人结为同盟，纵然这个人给了他太多的震撼。
时间在司徒蕊身边驻足，而随着时间的牵扯，她眼中的冰冷寒厉渐渐消融，子弈的问题直接将她推入一个抉择边缘。
赢，还是死？
她对慕容寒，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问过自己，可答案却是很模糊，模糊到她轻轻松松编个理由就能让它忽略，可有些事，总无法如愿。
既然无法忽略，那只有抉择。
而抉择……
良久，她浅浅的扯出一个笑容，目光游离间，修长的睫毛在眼下盖下一层薄薄的氤氲，“我希望他……”顿了顿，她霍地张开双眼，一道寒光从眼底爆发，“死！”
有时候抉择很难，而变故却只需瞬间，几乎在司徒蕊说出‘死’这个词的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冲出水雾，嘭的砸在湖面上。
玄衣之下，浓黑色的血随着水化为烟绸，很快，那些丝绸状的血雾就轻易将他整个人包围，和他苍白的肌肤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只一眼，触目惊心。
白与红的对比，让司徒蕊的心骤然一紧，刚才还未来得及落下的话伴随着浓浓的后悔与自责涌上心头。
几乎一瞬，她就要飞奔过去。
子弈眼疾手快，冷冰冰的手在暗地里抓着她，不让她做出任何动作，仿佛眼前这一切都和他们没关系。
局势不对，方才还在外围观的人哗啦一声全部向湖中聚拢，此刻，若是司徒蕊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都可能成为杀人的借口。
跟着他出来的人，他一定也得带回去！
司徒蕊不是不明理智的人，稍稍感到手上的冰凉，才涌上心里的急躁瞬间凝固结冰，眼中的急切也随之黯淡冷却。
她端坐在那里，嘴角得意的扬起，目光冷冷的定在渐渐被水漫过的人影。
鸳鸯湖中的水并不深，现在机关启动棋盘上伸，原本只是到腰间的水现在也只能漫道成年人的大腿。
怎么说慕容寒也是骠骑大将军，周围有人，就是沉到湖底也不用担心会被淹死，这样想着，刚才提着的心才松松放下。
湖中，慕容寒的身体还在迅速下沉，血雾也由刚才的平静变得波动不止，司徒蕊才松懈的心骤然提起，同仁缩到一起，密切的注视着被血染红的水流。
波动越来越快，起先不规律的波动开始循着某种规律渐渐顺着一个方向流动。
漩涡！
“蹭！”
“湖中有暗流！”
一道轻影闪电般窜出去，几乎同时，一声尖声高叫带起无数的惊呼，段凌玥提着裙摆顾不上形象的站在湖边，高声询问，“哥，怎么办？”
紫衣飘诀，段凌轩早已飞入湖中，冲着那道暗流飞过去。
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几乎没有给任何人思考的时间，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影从三个方向同时跃出。
等到那群木讷的官员回过神时，湖中央的三个人成三角形站立，看不清为首人的模样，只见两条腿被一男一女费力的拉着。
从衣着上看，这一男一女正是段凌轩和夜灵霜，在扫视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