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躯体挤出车厢,脖子深深的缩进貂皮围领之中,每走上一步,雪地上必现出一个大坑。

一直留坑,高常学有些急的走到了马车队的最前面,果见一披肩长发的女子趴坐在雪地上,哭的好不让人心疼,忙伸出两只被捂的出油的肥手,嘟着香肠嘴说道:“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姑娘,怎地一人在林子落泪呐?”

江心言一听这声音,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厌恶,这音频,标准的sè_láng无疑。但面上却不显一点,只是依旧哭啼的回道:“回大人,民女是被爹娘抛弃于此的。”

爸妈,对不住,您两先做做恶人吧。江心言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高常学听闻,面色好似大惊一般,忙示意两边下人上前扶起她,目光一直盯着江心言微微低垂的脸庞,装作摇头叹息:“天下哪有这般狠心的父母!”

江心言低泣:“只因民女前些日子不慎弄伤了眼睛,家中贫寒,无钱医治。爹娘又受我姐姐的蛊惑,便狠心将民女扔在了此处。民女在此,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还请大人救救民女。”说罢,又是一阵凄惨的啼哭。

高常学这个人,虽然他的干爹是当朝的大太监,但是高衍却不愿意高常学也进宫当太监,所以便在皇宫外面给他买了一块地。这高常学平时无人管教,整日混迹在一帮狐朋狗友之中,游走在各个青楼之间,强抢妇女,殴打他人,染上了一身的臭习气。

高常学,好女色,极其的好女色,这是都城无人不知的事实。这次他被其干爹高衍派出,从北边的南江主部落私下贩来了一些兽皮,连着半个月都不曾碰到女人。一群蠢货又走迷了路,又得转回,速度赶回兰都,今日可是干爹规定期限的最后一日了。

见面前的女子哭的如同露打梅花,让人怜惜不已,许久不碰女人的高常学在听见其向自己求救之时,连连点头:“今日姑娘得以遇见我,可见我与姑娘是有缘的,有缘之人遇难,我岂有不救之理?来人呐,扶姑娘进马车,快快赶路。”

美人要得,这路也要迅速的赶。

高常学往马车走去之时,脚步似乎都变得轻盈不少,他那里知道,就在他和美人讲话之时,两个黑影在队伍后面闪了闪。

下人们把江心言送上马车,因着高常学的吩咐,加快速度的往兰都赶去。

坐在马车里的江心言面上还在抽泣,心里跳的如同擂鼓一般,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指间的一根银钗。这根银钗是左君岳给她的,本是左君岳买了想送与覃音玉的,现在倒好,成了江心言防身的武器了。

虽然有根银钗护身,可是江心言还是忐忑不安的额头渗出层层细汗。她对面坐的可是个好色之徒。就算他是个太监,可是太监也是男人变的啊,她一个人女人的力气能敌得过被阉了的男人吗?更何况,她眼睛看不见,这是她最大的劣势!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银钗握的越加的紧了。

不过,正因为江心言双目看不见,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她对面坐着的可不是个太监,而是个男人,有些胖的色男人!

但是江心言的担心有些多余,为什么呢?因为高常学眼瞅着天上的太阳都要爬到头顶了,离干爹给他的时间是步步逼近了。一想起干爹临行前的话,他就忍不住夹紧双腿。他干爹是谁,心狠手辣说到做到的大太监,他可不想和他一般,丢了命根子。

所以,现在赶紧进城尤为重要。再说,江心言此时披头散发的,身上又是穿了好几层,高常学就是有这个色心,也就只能摸摸她的小手。

握着银钗的那只手被她攥的死死,紧咬一口银牙,心中直念经:“我忍,就当是只大猪蹄落在手上了,大猪蹄,大猪蹄。”

她突然很想念和兰十四同乘一马车的时候了。

马车队很快就出了林子,走回了官道上,走私兽皮还敢大摇大摆的走上官道的,恐怕当朝还真找不出几个。

但是高常学他就敢,背后有干爹撑腰,他怕谁?

高常学他谁都不怕,就是此时马车队被兰都城门口的禁卫军拦了下来,他都能喘着粗气,大摇大摆的下马车,将肥身躯往个禁卫军头领前一摆。一开口,口中的白雾直喷在禁卫军头领的脸上:“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爷的车?”

那禁卫军头领早闻得高常学的“威名”,只得弯腰低身和气的回道:“高少爷,下官也是奉旨巡检捉拿反贼清王,还请高少爷配合下,莫让下官难为。”

禁卫军头领都如此的好言好语了,他高常学却是嗤呲一笑,歪着张嘴,说道:“知道这车上都装的什么吗?兽皮!我干爹让我即刻送进城去,你敢拦本少爷的路,可是想和高总管过不去?”

禁卫军忙低头抱拳:“下官不敢。”

“还算识相,速速让开,本少爷要进城!”傲慢的挥了挥他那裘衣,高常学大声催促道。

禁卫军头领抱着拳站着,显得有些为难:“这……”

本已经转身要上轿的高常学见禁卫军头领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身子也停住了。江心言坐在车厢里,将两个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又听得外面高常学的脚步声又停了下来,一颗心脏都快蹦出喉咙了。

看来,皇帝为了抓谋反的清王,是下了死命令了。

江心言马车里担心着,高常学是心中恼火着,哪里来的不识好歹的东西,他的话竟敢不听了,大跨着步子回身上前,抬起脚对着禁卫军头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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