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澜河两岸的几个很有名的楼子,媚情楼因为有四公子之二的吕飘香和万紫玉坐镇,一直为众楼之首,但自从多年前吕飘香离去,名气逐渐被幽香阁代替。不过阁中的沈重云是个白费的,女客人们慕名而来,却永远见不到影子,于是起了意见。眼看门庭冷落,坐镇公子没有挑大牌的,老板迫于无奈,花重金从绮梦园买下了风轻白。

逛窑子当然不能光明正大,随从越少越好。鉴于上次出的乱子,这次带了行云流水一同前往,这两名太监跟随宗之日久,功夫不弱。因暖春每日待在府里管家务,整理账本,生怕闷成了呆子,便拉出来散心。

从关雎山庄到幽香阁乘船逆水而行,不到二十分钟距离,但足够阮珠了解妹妹的感情由来。

“搬来澜州的那会儿,我因为没有什么朋友,每日在家里待得气闷,就常去慈济堂散心,往那捐捐衣物,银子什么的。有一天从慈济堂出来,想去逛街,忽然下起了大雨,我就找了一户人家的门楼下……”阮玉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姐姐。

“不能平白无故的相遇,总的发生点故事才行。”阮珠理解的点头,替她道:“于是那沈重云也来躲雨了?”

阮玉嗔了她一眼:“沈重云先在那儿躲雨,我是后来到的。”

阮珠见她停住话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避雨……雨停了,各走各的路……”

阮珠讶异的问:“完了?”

“玩了。”阮玉赌气看了她一眼,嗔道:“你以为还有会有什么事情,别想得那么龌蹉。”

她当然不会说当时的经历,那个一身淡雅之气的男子为了不让她被淋湿,把门楼下大部分的位置让出来,他的衣服却因此湿了半边,却是风轻云淡般的微笑。

大雨下了半个时辰,他们一起站了半个时辰。

他不时用眼睛瞄过来,她心头充满欢喜,看得出是喜欢她的,至少不讨厌。

分别前,她鼓起勇气,对说明自己还会来的。

但后来去过很多次慈济堂门前等着,也没见过他。

以前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认为那是画本子里用来骗小孩子的。但那次遇到他,她时而甜蜜,时而忧郁,似快乐,似难过,总各种情绪和滋味困扰着。

她知道他在那一带出现必有原因,终于有一天她见到了他,在慈济堂附近的一户人家他从里面走出来。

她当时在马车上,又兴奋又忐忑,不能自己。交代车夫尾随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城外,在澜河旁的一家楼子,眼瞅着他走进去。经过打听才知道了他是那家的妓子——沈重云。

她当时苦闷到了极点,母亲纳来魏容,闹得家不像家。

父母总是吵得没完,她从小得不到母爱。姐姐被陷害,以十四岁的稚龄被迫远嫁他乡。要她的人生出现一个楼子里的公子,想想就恐惧。

幽香阁依水而建,园子不大,建筑却不普通,在这一代算是豪阔,难怪能挤进行业中的翘楚。

阮珠给了守门的龟公几两银子,拉妹妹走进去,暖春和行云流水亦步亦趋在后面跟上。

老鸨子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得知来了两名衣着华美的妙龄女子,出手大方,明白是有钱的恩客,亲自来迎。满脸堆笑:“两位姑娘以前来过,还是第一次来,可有相熟的哥儿,小老儿给你找来。”

阮玉从来没来到这种地方,难免放不开,躲在姐姐身后,默不作声。

阮珠打量了几眼,明明是个挺老的男人,却穿得花里胡哨,鬓边别着一朵大红花,装扮的像香港电影里的人妖。“不用找了,我们没有相熟的哥儿,我们要找沈重云。”

老鸨子变了颜色:“原来你们是寻开心的,恕我没工夫招待,没事就请离开,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阮珠朝暖春示意了一眼,她这位通房得知主子来逛窑子后就脸臭臭的,发脾气的似的把几张银票扔在桌案上。阮珠看老鸨子还在犹豫,又叫暖春从包裹里拿出一对玻璃花瓶,和一面镶嵌宝石的玻璃镜子。

老鸨子眼睛发亮,伸手去拿,被阮珠用手中的团扇挡住,眼角扫过去:“把沈重云叫来,否则你一个子也拿不走。”

老鸨子对桌上的财物盯着看了一阵,过了会儿才道:“他不接客,要不小老儿给两位小姐换个公子,我们这里公子都是极好的。我可以让风轻白过来,他的才色和名气不比沈重云差。”

阮珠想到幽香阁是沈重云父母办的楼子,两者必有着联系:“你和沈重云是什么关系?”

老鸨子露出一抹诧异:“来这的人都知道,沈重云是我儿子。”

“是亲的?”见对方点头,她嘲弄道:“哦,那你儿子还真不幸。”

沈父脸色发窘,默不作声。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小厮走进来禀报说澜州的知府家里的黄夫人来了幽香阁,正在楼下大厅坐着,点名要见风轻白和沈重云相陪,问老爷要怎么做?

“黄夫人,怎么又是她,你先知会轻白一声去顶着。”沈父露出一脸的郁烦,转头对姐妹俩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离开,你们坐会儿。”

他对姐妹俩说完,一边开门出去,一边不满的磨叨:“还真当自己是知府夫人了,她家的男人早他妈的八百年前就降职了。”

知府一职外省的官职,皇帝迁都后对朝中和地方大臣做了重新洗牌,两个月前有一大批官员被免职或降职。澜州知府黄大人就是其中一个,由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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