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蔺慕凡勾唇轻笑,“怎么,你担心了?”

楚亦雪垂眸,避开他深邃的目光,“你何苦对自己也下此重手,若是真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如何交代?”

“你要向何人交代?”蔺慕凡轻语,“命是我自己的,谁也管不着。”

他的命是他的没错,可是宫里还有一位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把他疼到了骨子里,而且王府里也有着众多的姬妾,她怎么可能不需要交代?

楚亦雪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有什么苦衷,可否告知一二?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会知道你的难处?”

蔺慕凡微微叹息一声,“你很想知道?”

楚亦雪颔首,“有些事说出来会轻松很多,你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蔺慕凡淡然一笑,“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不急。”

正说着,花瑶已经端着茶具进来了,楚亦雪拂了拂衣袖,起身去给蔺慕凡泡茶。

他喜欢喝他泡的茶,这对她来说是目前最好的事了,至少她还能为他做一件喜欢的事,弥补心中的愧疚。

花瑶放下茶具就被打发了出去,楚亦雪难得有机会与蔺慕凡独处,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在旁边,只想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不过今天蔺慕凡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以往喝她泡的茶,没有三杯绝不会停手,今日却只喝了一杯,而且还是浅尝辄止。

“怎么,是今日的茶不好么?”见他呷了一口便放下,楚亦雪连忙问道。

蔺慕凡摇头,“非也,茶是好茶,人也是佳人。”

“那可是伤口疼了?”楚亦雪问这话的时候,几乎不敢看蔺慕凡的眼睛。

说到底,他会有今天还不是因为她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这点小伤不碍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蔺慕凡话语淡淡道,“我有点事后天得离开王府,此去要费些时日,故而有点舍不下你。”

他又要走了?楚亦雪垂下眼眸,不知下次见他又会在什么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屋里的气氛立时变得伤感起来,两人都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楚亦雪才问道,“你在离开之前,可否为我找位师傅?我想习武。”

“什么?”蔺慕凡以为自己听错了,楚亦雪要习武?她怎么突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想习武。”楚亦雪重复了一遍。

“为何?”从他认识她起,她便总是这么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我不想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更想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帮助你,而不是拖累你。”楚亦雪咬了咬朱唇,坚毅的回道。

见蔺慕凡似乎一时接受不了她这个大胆的想法,她继续说道,“上次进宫,流云说此事可以找你的,而且他的功夫也是你教的。那天他稍微指导了我一下,说我资质还可以,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不等蔺慕凡开口,她又说道,“我倒是不奢求有什么所成,但是我能保证,不管习武有多艰辛,我都能坚持下去,只愿有朝一日我不再成为你的包袱。”

蔺慕凡一直没有说话,听着她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完,这才确定她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想的很清楚了。

蔺羽渊看人向来都很准,既然他说楚亦雪有资质,那想必也是错不了了,况且勤能补拙,即便是她的资质有限,武学这种东西只要她勤加苦练了也会有所成就的。

他沉思了良久,这才清清浅浅的开口道,“那就让流云到王府来小住,做你的师傅如何?”

楚亦雪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蔺慕凡,“此事当真?”

蔺羽渊乃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子,而且最有希望成为储君,让他前来王府教她武功,这会不会太儿戏了?

蔺慕凡笑着颔首,“你们既为知己,想必交流起来要比陌生的师傅容易的多,这对你习武是有益无害的。”

楚亦雪抬眸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难道他至今还不知蔺羽渊对她的爱意么?这样将他们放在一起,就不担心他们会做出点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来么?

是他压根不在意她,还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她不敢红杏出墙?楚亦雪愣愣的看着他,心中甚为纠结。

“怎么,你不愿意?”蔺慕凡拈起茶杯,将香茗一饮而尽,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一切但凭王爷做主。”既然他都不介意蔺羽渊,那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在长乐宫的时候她能拒绝了蔺羽渊,在清王府就更能做到了。

事情最后就这么决定了。蔺慕凡当天下午去了一趟宫里,然后第二天蔺羽渊便出现在清王府,住在一座离北苑极近的清净院落中。

当日蔺慕凡与楚亦雪及蔺羽渊一起用了午膳。下午向他二人做了一番交代。而后便回了湖心小筑。

司徒芸不久也去了湖心小筑,请求见蔺慕凡,待见到他之后,第一句便是质问,“你把蔺羽渊请来,是怕我会趁你不在之际对楚亦雪下手罢?”

蔺慕凡斜睨了她一眼,傲然道,“是,又如何?”

司徒芸冷笑。“原来你竟是如此不信任于我。”

“彼此彼此!”蔺慕凡扫了她一眼,“你既然始终觉得她非死不可,我自是要为她找个靠得住的人保护了。”

“如果到时候她没那本事,我照样会杀她的,你还能护着她一辈子不成?”

“她若用不上,那要来又有何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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