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随便带回个人毕竟不算小事,冯叔劝了半天,纪明云都执拗地不听。

韩南夏至始至终垂着眼,没发表任何意见,彷佛真的只是个没思想的货物一般。

纪明云却隐隐察觉出他是想跟自己走的。

最终冯叔还是听从了纪明云的话,带上了韩南夏一起回去。

到家之后反而好说,白眉兰对他几乎是千依百顺,只要纪母在身边,纪明云就没有做不成的。

纪父倒不在意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他最头痛的永远是如何和妻子在儿子的教育问题上达成一致。他怕韩南夏沾染不好的习气给纪明云,因而在一开始纪明云提出要让韩南夏贴身照顾自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在妻儿的夹击下投降了。

第二件事是纪明云要给韩南夏争取和自己一同上学的机会。经世学堂的学费虽然不少,但是对于如今的纪家来说也不算什么。但就看韩南夏吃不饱饭也要每天去偷听那种劲头,这一项对他的恩德恐怕比刘寡妇那几顿饭大得多。

纪明云有着几分不知承自谁的心思缜密,就是不用在正道上。他下定决心要全心全意维好韩南夏这棵大树,自然就要处处做好。若是带回来只拿他当个下人,以这位的心气儿和城府,即使当时不说,还不一定是结仇结善。纪明云管不了旁人,只能保证自己对他好,让韩南夏日后无论何时想起来的,都是自己的好。

在纪明云“半路插班基础差年龄小学校没人理我”的哭诉和“他不去我也不去”的威胁下,纪父最终也答应了儿子的要求。但仍不放心地把韩南夏叫去嘱咐教训了一番。

纪明云也没让韩南夏跟其他佣人一起住,而是把自己屋外间辟出来给他。自己房间的条件总要好一些,把人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自己也放心。

就这样,韩南夏正式在纪家驻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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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四年。

夏日炎炎,好像只有自己屋子里才稍微凉快舒服一些。

半大的少年正在房间里玩得酣畅淋漓。学堂里难得放一个月的假,纪明云一想到不用去上学,浑身都舒坦了起来。

现在街上流行一种骰子游戏,韩南夏清楚那属于赌博,就不让纪明云沾,只说想玩的话回家他陪他玩。纪明云也知道那不是好东西,上辈子就上过瘾吃过亏,可是这辈子站在街上看见人家玩,还是走不动道。韩南夏愿意陪他,他自然高兴。

“这把你输了,哈!”纪明云抬起头,汗顺着脸颊滑落,脸上的笑容却明媚又干净。这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过了今天不想明天,重活一辈子,没有半分长进,照旧轻易就能沉迷,轻易就能开心。

韩南夏看着他笑,一时竟怔住了。

这几年在纪家吃睡都好,当年难民一般的孩子早已抽长张开了,露出少年人的挺拔身姿,脸型轮廓已经和纪明云上辈子只能从报纸上看到的“夏帅”照片别无二致。他毕竟不是纪明云,每天下学后还常要帮着纪家做些体力活,跑前跑后的,少年又有意识地注重锻炼,甚至自己学些拳脚功夫,身体素质比纪明云强了不只半点。

纪明云看着眼前坐着还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人,以为他要耍赖,马上站起来道:“不能不认账的。”

韩南夏定定瞧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清浅一笑,从凳子上站起来道:“好。”

少年也不扭捏,径直在地上趴下,四肢撑地,体态修长而匀称,蕴藏着年轻的力量。

他们说好的,谁输了谁就要给对方当马骑。

纪明云乐颠地过来,双手一撑就大刺刺地骑在了韩南夏身上,两手搂在韩南夏脖子上以稳住身体。

少年的身体坚实有力,纪明云坐在他身上在房间里走了两大圈,高兴得不行,心说这人可是未来的八省统帅啊,如今给少爷我当马骑。

热血上头,兴奋了两秒,他就突然被浇了冷水似的冷却下来。

这人可是韩南夏,后世茶肆酒楼闲谈中那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城府深沉不动声色的韩南夏。他现在面上笑盈盈的,万一把这当成屈辱将来记少爷我一笔怎么办?

思及此,纪明云坐不住了,马上吵着要下来,继续玩。

重新坐回竹凳上后纪明云特意偷觑韩南夏的脸色,却见他脸紧紧绷着,额头上溢出汗水,满脸心不在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纪明云故意问他:“南夏,我重吗?你很累吗?”

韩南夏勉强扯出一抹笑,摇摇头:“不会。”

第二局纪明云有意放水,因而韩南夏虽然心神不属,但还是赢了。

纪明云不待招呼就赶快趴到地上,扬起嫩白的脖颈喊他:“南夏,这回该你了。”他是有意让韩南夏找回场子,意在表示这只是游戏而已,一视同仁,没有故意折辱他的意思。

少年猫一样高傲漂亮地跪趴在地上,腰身下陷,臀部高高翘起,袖子卷到手肘,露出藕白色的小臂,眼神晶亮,扬声呼唤着自己。

韩南夏眼神变了几变,最终闭了闭眼,挤出一抹笑道:“不用了,少爷,我陪你玩就好。”

纪明云一听就急了,心道这果然是肚子里憋了火吧,寄人篱下不敢发而已。又连忙连声催促道:“不行不行,快过来。”

韩南夏笑了笑向他走过去,突然弯下腰,双手一用力就将纪明云整个抱了起来,轻轻放回到他的床上。

纪明云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涨红了脸,只能用眼看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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