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科幻未来>面具的肖像画>三十八 犬

远黑山的咒语,多么腐烂、破败、邪恶而污浊的语言,当我大声念出这些受到诅咒词汇的时候,我仿佛觉得自己在咀嚼一具干尸。虽然我没有真正尝过干尸的味道,但我想应该相差不远,如果我稍稍松懈精神,我大概会当场呕吐出来。

我听见雪公子说:“啊,一位巫师,真想不到。”他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他似乎是在赞赏我,但其中蕴含着足以令血液冰冻的寒意。

挚友先生一声不吭,皱着眉头退后几步——他也是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明明厉害的要命,但伪装的弱不禁风。

克莱蒙多脸上满是血污,骨骼喀喀作响,他支撑着慢慢爬起,动作极为吃力,看来我意外召唤出来的鬼手让他受伤不轻。他眼神中夹杂着恼怒与恐惧,对着保镖们大声吆喝,他用别扭的中文喊道:“射击!射击!他们是群暴徒!杀了他们!”

保镖们在瞬间有些犹豫,毕竟依照本国的法律,正当防卫的条件极为苛刻,克莱蒙多的命令足以令他们被判刑。克莱蒙多又喊:“一切后果由我负责!开枪!这是些无法想象的恶魔!开枪的人,我付双倍的钱!”情急之下,他中文说的居然不错,看来他有意在本国长久居住下去。

保镖们端着枪对准我的脸,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凶器,觉得胃部痉挛,猛然蹲在地上,用手遮住脑袋。

保镖们开了枪,枪声炸响,有如地狱催命的咆哮。我尖叫起来,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像话,尖锐的仿佛被吓破了胆的太·监一样,还好我至今没吃过晚饭,不然这些食物肯定已经从我的嘴里和肛·门倾泻而出了。

过了很久,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我抬起头看着周围,发现那些子弹在空中牢牢固定不动,再观察的仔细些,这些致命的小野兽被某种黑色的荆棘牢牢困在原地。追根溯源,我发现这些黑色荆棘从半空垂下,沿着地毯,一直延伸到雪公子脚边。

雪公子手上拿着黑血禁锢之剑,浑身冒着若有若无的黑色烟雾,似乎这些荆棘就是由这些黑色烟雾化成的。

保镖们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都快昏死过去了,他们吓得慌了神,大呼小叫,开始不管不顾的朝雪公子开枪射击,火光在房间中闪过,又是一轮震耳欲聋的枪响。

雪公子将长剑在面前一挥,动作轻柔,仿佛掀起薄薄的窗帘,但他的速度却快过了乱飞的子弹,我隐约见到黑光飞舞,仿佛喷着黑雾的苍蝇在乱飞,等一切静止之后,那些子弹又一次被凝固在房间的半空中。

一根根荆棘竖起,仿佛监狱的铁栅栏,仿佛地狱的刀山、仿佛地毯突然变成了长着尖刺的恶魔背脊,在荆棘的末端,子弹成了蜘蛛网中动弹不得的猎物。

保镖们放声尖叫起来,声音凄惨而绝望,比我刚刚发出的声音还要丢人。我甚至见到有的保镖裤子湿了一片,还有的人滚倒在地,手忙脚乱的往后爬去,只有少数几个保镖依旧还能站立,但他们持枪的手也在冒汗呢。

雪公子的眼睛变了颜色,由紫罗兰色变成了紫红色,仿佛晨曦的日出一般。他说:“来领取我的恩赐吧,不必害怕,凡人们,今夜我们之间不会流血。”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如此亲切,循循善诱,仿佛在逗弄小猫的高中女生,我虽然惊魂未定,但心中却浮起一股暖流,开始往我的周身扩散,尤其是我的小兄弟,它简直变成了勇猛无双的敢死队。

那些保镖一个个转过身来,呆滞的站在雪公子身边,他们用崇敬的目光望着雪公子,伸出手,想要碰他的腿,却又深怕亵渎了这位灵魂的导师。

他们被雪公子催眠了,仅仅一句话,一个眼神,他们就被洗了脑,成了毫无思想的空壳,成了忠诚无比的奴隶——这真是卓越的催眠秘法,令人忍不住沉迷于其中。

我虔诚的念道:“梵卓的恩主。”匍匐着爬了过去,想要亲吻他精致的皮鞋。

雪公子不去理睬丢了魂的保镖们,更把我一脚踹飞,随后转身面对克莱蒙多,他说:“我想,你也许不是爱诺亚,也不是白狼的转生。我的朋友——这位睿智的面具先生已经亲身证明了这一点。你到底是什么人?克莱蒙多,我想我们有许多疑问需要你的解释。”

克莱蒙多大叫起来,伸出手指,指着我们,喊道:“催眠他们!催眠他们!”他不像是在施法,倒像是在发号施令,可过了半天,什么效果都没有。

克莱蒙多露出难以置信的脸色,咬紧嘴唇,朝后退开几步,又喊:“你昏了头了吗?萨佛林?快出来帮我!帮我!将他们化为烟尘!”

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奇迹发生,在这豪华的公寓内,他孤零零的、怯懦无助的、丧心病狂的面对着眼前美若天仙,却又无比强大的妖魔。

雪公子说:“请你配合我们的询问,你希望我现在催眠你吗?克莱蒙多先生?请相信我,那一瞬间的感受比死亡要难受的多。”

克莱蒙多一屁股跌倒在地,眼睛抬起,望着我们身后的某个房间,他颤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在最紧要的关头抛弃了我?萨佛林?”

萨佛林,这似乎是个女人的名字。但又似乎是英文“苦难”的单词。

雪公子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让我们好好谈谈吧,教授先生。”他走上一步,眼珠开始慢慢变幻成紫罗兰色。

就在这时,一个先前被催眠的保镖突然站了起来,举枪瞄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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