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凄凉。

被践踏成泥的桃花红,无言的在倾述着自己的委屈。

“何以至此。”男子道,站在离她不远的桃树旁,目光冷清,不起波澜。

并无安慰,也无指责。

宋云裳的哭泣便一下子停了下来,侧着眸子看他,原来是前几日上山之时所见的那个冷面的道长。

“道长喜欢桃花,现在可是在怪我害了这些桃树?”宋云裳红着眼眶,倚在一处石崖上,直盯盯的看着他,似乎在赌气一般。

冷面的道长微微拧起了眉头,却只是看着手中零星的半枚桃花瓣,启唇道:“不过是各安天命罢了。”

“好一个各安天命,道长可是有心在为我开脱么,我却分明要说,是我砍了这些桃树,是我害了这些桃花!”宋云裳不依不挠,倔强地站起了身子。

道长松开了手指,花瓣便坠落在了地上,与那一地缭乱的桃花红掺杂在了一起。

“桃树明年自会出新芽,落花成泥,明年的桃花自然会开得更加烂漫,这便是各安天命。”

“那我便问问道长,我又是因何而来,为什么而存在?”

那面容俊俏的男子终于绽放了第一个笑容,如春风拂面,轻轻浅浅:“你若不在,怎还算得春天。”

宋云裳愣了神,眼前只余下这一许浅笑,温温润润,沁人心脾,让人不禁屏息凝神。

很久很久之后,宋云裳才知道容和这句话的意识,是因为将她误以为桃花妖了。没有桃花的春天,哪里还算得上春天!确实如此。

雍容而傲气的牡丹花在这个春末,第一次有了心灵上的依靠。

缙云子将她收为了徒弟,化去了她身上的妖气,和普通弟子一般进行教导,道号浴仙。所有人便都唤她浴仙,宋云裳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起先还有些不适应,后来便也习惯了浴仙这个名字。容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她的师兄,偶有一次,他问她今年几岁了,她摇摇头,不知是忘了还是不知道。

冷面的道长有些恍惚,不知是对这小妖起了同情之心,还是出于同门师兄妹之间的关爱,伸出宽厚的大掌,摸了摸宋云裳的脑袋瓜子,道:“可你应是比我要小的,那便做我的妹妹罢?”

妹妹?

宋云裳抬眸看去,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好看得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一时语塞,撒娇耍赖的话语说不出口,竟然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给溢满了,充实而满足。宋云裳点头应下,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在完成一项什么重要的仪式一般。

容和便拍拍她的头,眸光渐渐放空。

宋云裳想,真要问一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容和的,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男子宽厚的大掌太有安全感,男子给她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姓名,而是给了她在这无依无靠的古代一个依靠。人心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最容易动情的。

很快,宋云裳便发现了,在这蜀山,她与容和算是极不合群的两位。她是新的子弟,但是她的灵力和道行却远远超过了蜀山的大弟子!几乎每天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挑衅,前来约战,或被人暗中排挤。而容和则是排挤了所有人的存在......这么说吧,排挤宋云裳和被容和排挤的人,大约是同一个群体。容和既不是德高望重,法力超强的大师兄,也不是人缘甚好,满腹经纶的二师兄,却也是蜀山最特别的存在,宋云裳好奇,但也不曾问过容和这之间的缘由。

第三年的时候,出了点事。

齐宣国国王病逝,新帝年仅六岁,朝纲大乱。

消息传到蜀山的时候,宋云裳和容和正在经阁抄书,缙云子命人唤了容和去大殿议事。

这之后的事情,宋云裳便觉得有些玄乎了。先是平日如何也见不到一面的天师,宗师,方丈全部都现了身,再是大殿的正门黑压压的聚集了一堆铁甲军!再之后,那些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师兄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前的铁甲军对容和俯首称臣!

日光下那修长的白色身影,渺小又伟大,宋云裳的笔陡然一顿,划出一道难看的曲线,生生坏了一副好字。

眼前有什么东西渐渐变得清晰,宋云裳定睛看去,那苍蓝色的卷边勾勒在洁白的道袍之上,很是好看的模样。宋云裳呆了呆,然后她听得容和用极为好听的声音道:“阿战,和我走吧,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十里桃花......”

原来,他竟是齐宣国的北战王。

她始终是跟了他,却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单纯地喜欢男子嘴角的笑容罢,进而答应了他要留在他身旁,为他征战沙场,打天下。

他战功赫赫,名扬天下,世人只道他英勇无双,却不知这天下却是由她双手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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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最近感受到自己天劫将至,却又是在自己最最虚弱的时候,宋云裳当真是不知改如何应对才好。

宋云裳手上血债无数,报应是迟早的,宋云裳虽自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这一下子来了,难免还是有些心慌。

若是躲不过,她怕是就要灰飞烟灭了吧。

宋云裳觉着,自己虽然生的不伟大,但怎么着也不能死得这般潦草吧!

南山北侧的山脚下,有一片极为茂盛的翠竹林,竹林旁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流,以前宋云裳便很喜欢来这一带散步。置身于这一片通透的绿色之中,聆听溪水叮咚的声音,沐浴温软的阳光,呼吸着最清新的空气......不停的让自己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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