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月掰开指头细数:“三等护法年俸三十两,二等护法年俸五十两,一等护法年俸一百两……”越说越惊:“山下可有两万人,照这样打下去,我们垫得起吗?”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若被端了,也一了百了……”潇璇闭着眼喃喃低语:“去吧,让堂主们把前几天的战绩先报上来,再整编人手,十人一队,五队一旗……问问马长老,山上还有多少存银,这件事就交给你……”越说越模糊,竟自沉沉睡去。潇月哑然失笑,给她盖了床锦被,又出门吩咐两个护法仔细守卫,才去办差。
鼓声拂入心扉,振奋精神,潇璇一惊而醒,失声惊呼:“怎么了!”只听潇月安慰:“没事,没事,是姐夫在擂鼓点兵。”心头一宽,醒过神来,果然是鼓声急促,震天轰响。
她反应过来,蹙眉轻疑:“点兵?点什么兵!”
“嗯!”潇月点头确定,往窗外一指:“就在外面。”
潇璇循势望去,只见秋阳下衣袂生辉,从“太始门”前一直排到“太素门”外。黑压压的,全是护法。她吓了一跳,失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师姐,是好事。我刚才下去传话,刚刚出门,就碰见师妹、掌门和五十名护法回来。”潇月也有些错愕,打起精神说:“我把事情先跟他们他们说了。其他人只是点头赞同,掌门却说:这种大事,哪能让个丫头挨个传话,人家还以为你过家家呢!其他人一听,更加赞同。当场就有人去抬大鼓,其他人自觉去传令集合!”
“是我大意了!”潇璇听到师妹一口一声“掌门”,欣然微笑:“这么大的事,的确该有点动静。这排兵布阵的事,果然是爷们儿干的!”说话间鼓声顿止,她又翘起头,凝神细看。
容辉手持鼓锤,站在门阶上容光焕发,向众人训话:“哎呀,高手,都是内家高手呀!这么多高手,想不到被一群肥羊赶到了山上,丢人哪,真是丢人。大家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哪!”
这一语以内力吐出,飘飘扬扬,声震四野,顿时盖过了所有杂音。容辉见千余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自己,背后一热,轻咳了一声,接着说:“不过,这不怪大家练功不精,修为低浅,只是被那两万人吓到了。大家出于谨慎,先避其锋芒,是为了保留势力。”见众人点头,心中豁然开朗,又举起鼓槌,口中唾沫芯子直飞:“不过完全没有必要,老实告诉大家,那就是一群肥羊。他们每个人身上不是带着三百两,就是带着五百两!”
容辉说得兴起,就卖出个关子:“大家心里又要问了,带钱,他们是来抢劫的,带钱来干什么呀!”见众人双眼放光,知道说到了点子上,自问自答:“我告诉大家,他们以为自己一来,莲山就唾手可得。可僧多粥少呀,有的人抢不到,就只能花钱买。熊应天可是放出了话来,像本门绝招‘众星环极’,一百两起拍,价高者得!”
“潇璇中秋月下,一招连断六剑。”早已被传为佳话。场中更有会这招护法,忍不住破口大骂:“妹的,找死!”“老货不知天高地厚!”……一片哗然。
容辉乘热打铁,继续扇动:“还有呢!本门三十六式‘绵掌’,三百六十两起拍……不光武学秘籍,红狼还放出狠话:一旦冲上山来,男的当场斩杀,女的虏回去当压寨夫人……”
潇璇看得直皱眉头,不由抚额:“这是在激励士气,意思没错,可这是什么口气,怎么像街头耍把式的!”想到“点兵”和“耍把式”都是擂鼓聚众,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看见丈夫还在没心没肺地鼓动大家,一群人更被煽动得跃跃欲试,就忍不住抚额苦笑:“姐所嫁非人!”
潇月看了师姐一眼,目光里满是同情。瞥眼却见潇娟手托表册,神采飞扬,好似卖场中那收钱的主儿,还十分受用。心头也不住发苦:“师父,我对不起你!”
容辉见群情激奋,才说上正题:“这样的奇耻大辱,不知道你们咽不咽得下,反正我咽不下!他们侮辱我们,我们也不能忍气吞声。大伙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异口同声,震惊四野。容辉一惊,忍不住退了半步,潇娟立刻踏上两步,展开表册,大声宣布:“阵前擒斩一人,赏银十两。至六人,升一等,每人加赏十两。”……
群情肃穆,凝神倾听,眼中战意直往外喷。容辉待潇娟念完,又大声宣布:“大家都见过了,我和潇璇联手,一个冲杀就能震退一众流匪。可我们毕竟只有二人,难道就真能以一敌千?说白了不过两点。一是我们配合得好,二是他们实在不经看!”
一语出口,众人纷纷颔首。容辉开始分配人马:“俗话说‘驴马骡子,各有所长’,咱们只有各显长处,才能少流血,多分钱。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齐声高呼:“是——”
容辉接着说:“阵前冲杀,得有悍勇善战的先锋。双方对垒,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