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悦回到屋里也不过一会儿,院子里还飘着鸡蛋饼的香味,刘么么一进来就闻到了味道,看着厨房的方向叹了口气。要是杜富贵和赵青还在,怎么可能会舍得杜齐悦饿肚子,更不会让他饿着肚子自己去厨房弄吃的。

赵青当年嫁进杜家好多年不怀孕,试了许多法子都没用,最后杜富贵带着他大老远的去了隔壁省一个听说求孕很准的寺庙,两人求了许久赵青才怀上了杜齐悦。夫夫两个对杜齐悦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怀有非常大的期望,一直希望杜齐悦将来能够靠着读书出人头地,为此花了许多的银钱在杜齐悦读书上头,买最好的笔墨纸砚,请最好的师傅,从来不计较银子。在这十里八乡的,和杜家差不多家境的人家也不少,但是能做成杜家夫夫这样的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刘么么抹了下眼睛,走进杜齐悦的房间说道:“小悦饿极了吧,么么在娘家耽误了一点时间,回来做饭晚了,害你生着病还自己去厨房,明天么么一定会记得早点做饭的。”

“么么没事,我都已经好了。”

杜齐悦走过去要接刘么么手里的篮子,却被刘么么推开了,刘么么指了指床,不可置疑的说道:“小悦,你去床上躺着,晚上天气冷,别再着凉了。”

杜齐悦刚刚吃了两个鸡蛋饼,虽然没饱却也因为吃了东西身上暖呼呼的,不过他还是听刘么么的话躺回了床上,把自己裹到了被子里。

刘么么一边把篮子放下一边带着点怀念的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跟着你爹进厨房做小点心,后来你书塾的师傅说了‘君子远庖厨’这句话,你爹和阿么就不怎么让你进厨房了,只要你一心的读书。你阿么总说你以后是要进朝堂的人,怎么能够进厨房,你阿么要是知道你现在生着病得自己做吃的,心里得多难过。”

“可是我现在这样,总有一天是要自己做饭的,总不能让刘么么你给我送一辈子的饭。”杜齐悦说道。

“么么愿意给你送一辈子的饭。”刘么么说道,“么么和你说句心里的大实话,你是么么从小看着长大的,么么把你当做亲儿子一般看待,你吃么么做的饭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你以后终归是要考科举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在家里经常下厨房,别人会看不起你的。”

杜齐悦虽然被人尊称糕点师,可实际上也是个厨子,而且还是一个做了十几年的厨子,一个无比热爱自己的职业的厨子。杜齐悦以前住在酒店的员工宿舍里,除了正常的工作时间以外,平时也是有事没事都在厨房待着,厨房就是他的家,揉面团子的案板比他的床都来得让他觉得亲切,让他这样的人不去厨房那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所以杜齐悦听了刘么么的话,就立刻推辞道:“我知道么么对我好,现在我病着,么么给我送饭自然没什么。可是往后我好了,我们又不在一个家里住着,么么要是每天还来给我送饭,长此以往的可怎么好?就算我心里过得去,么么也不嫌我烦,可是外头那些人又会有多少闲言碎语。么么,要我说往后我的饭还是我自己来做吧。”

刘么么知道杜齐悦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可是一想到杜齐悦去世的爹爹么么,刘么么就叹气说道:“你爹爹阿么活着的时候天天的盼着你出人头地,你要是因为下厨房这种原因名声有损不能科举,那可如何是好。”

在原主杜齐悦的记忆里,杜富贵和刘么么夫夫两个倒确实是非常盼子成龙的人,并且有些偏执的觉得杜齐悦是人中龙凤,将来一定会到朝堂上去,为此真是把杜齐悦当做是个未来大官在养着。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的自信,虽然原主杜齐悦确实聪明,可是以杜齐悦看来他要是能够考中秀才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再说现在杜齐悦还真没怎么想过科举这件事情,当年痛苦的高考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可以杜齐悦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去经历几次那种痛苦,而且现在在这个朝代科举比起高考只会更难。

高考之前杜齐悦好歹是系统的学了十来年的,最后三年更是把知识填鸭式的往下灌,各种模拟考卷不知道做了多少张。现在呢,原主杜齐悦不过只不过是在乡下小镇上的学院里学了几年,虽然学的很不错,可是内里换了个魂之后,轮到杜晓阳他基本忘了个七七八八,想去科举都是有心无力。就算杜齐悦那些知识都记得,科举也能考,但是想要上朝堂那也是比登天还南。

大丰朝是个异常繁盛的国家,经济、军事、文化都非常繁荣,这里科举昌盛,文人地位很高,世人接相做文人,每年一次的科举去考试的才子不知凡几。在这种人才辈出的朝代里,如果不是真的才智过人,想要靠着科举入朝为官是非常困难的。每个做了官的人,脚下都是不知道踩着多少读书人的‘尸体’才走到朝堂上去的。

而且文人事多又多好斗,平时说个对联、吟句诗就要比试比试,闲来写几个大字、画幅画儿也要比。这比的多了纷争就多,纷争多了各种小团体、小派系就出来了。这些小团体、小派系在朝下最多是写几篇文章,在文字里头绵里藏针的斗斗,一到朝堂上那随随便便就能发起一场披着高雅外皮,没有硝烟、没有血腥的战争。在这种大情况下,哪怕是有做了官,没点背景、没点人脉分分钟就能成为炮灰。所以现在大丰朝全国民间有许多的名士大才,但是真正去考科举的人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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