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洲和秦爷爷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逛了大半圈,我也说了大半圈,秦爷爷心里估计有评判了,知道我在哪些方面更欠缺一些,回头会再帮我补足。

绕过一排摊位,往前走有颗大榕树,隐约觉得榕树下那个男生面熟,走近了才认出来是迁悠喜欢的那个男生,叫徐远。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在这里遇见熟人,也没敢过去招呼,正巧他一抬头看见了我,朝我微微笑了笑。

他的摊儿也比较杂,什么都有。我蹲下来跟他寒暄,问他从哪儿找来这么多小物件儿。

徐远朝大榕树的石台子上一指:“我二叔找的。”

石台子上侧卧着一个人,看不清脸,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夹克,戴了顶帽子,还能听见呼声。

“哦,你来替他看摊儿?”我随意问问,顺手拿了一对狮钮印章,那是一对铜印章,仔细看底下,还有刻字。

“嗯,周末左右没什么事儿。你,怎么会兴趣一大早来逛这个?”估计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更关注的是服饰店、饰品店,我笑了笑,看来沈迁悠还没把我学古玩这件事儿和他说。

“这对狮钮印章,蛮独特的。由整块的铜手工堑刻而成呢。”我将狮钮印章托在手心里,造型也蛮好,我还蛮喜欢的。

徐远笑道:“看不出来,你不但喜欢还有点研究。这是我二叔在两江那一带找来的。据说是民国时期的物件。”

徐远估计跟着他二叔,也懂得一些。我点头道:“这个,怎么卖呀?”

徐远有些不好意思:“你是悠悠的好朋友,卖什么呀,你喜欢就拿去玩吧。”

这话刚一出口,便听得那边传来一声斥喝,侧卧在石台子上的徐二叔几乎是用跳的一下子到了跟前,抬手就给了徐远一个爆栗:“我辛辛苦苦翻山越岭收回来的,你说送人就送人了?”

徐远尴尬的红了脸,我有些不好意思,谦恭的道:“徐二叔,这对狮钮印章我很喜欢,你多少钱可以……”

“我不姓徐,别叫我徐二叔!”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徐远越发尴尬,拉了拉他的袖子叫了声二叔,那人拂开他的手看着我道:“你喜欢,这个算1500给你。”

这个品项的价值,秦爷爷和我说得不多,是以突然要价1500,我只能向秦爷爷求助。可他老人家根本看都不看我,兀自和姜意洲品着一块木头。

徐远估计不想在同学面前失了面子,拉着二叔说他要送我,如果真要1500,他会给的。二叔扫了我一眼,问徐远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徐远急得脸红了又红。

我看这二叔性格太过古怪,也就不打算再在这狮钮上计较。又拿了另一件物件来看,这是一柄扇骨,古色古风,材质是竹子的,做工挺精细。扇骨是老扇骨,再配个扇面,估计会适合姜意洲。当初他送我那串珠,我只还了副素描,怎么说礼轻情义重也是不对等的。

我问二叔这个怎么卖,二叔睨了我一眼,目光定定的注视着我的脖颈间,低眸看去,不知几时,父亲留给我的翠玉扳指滑了出来。

“你是杨其山什么人?”二叔一出口,我就震了一下,他认识父亲!

“杨其山是我父亲!”我略微紧张,手紧紧的攥着:“您认得他么?”

“二十年没见了,他好吗?”他估计时常走南闯北,不了解父亲的事情也有可能,我说父亲过世了,他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正常,岔开话题道:“这狮钮印章送你,这扇骨你要喜欢也拿去。”

显然是看在父亲面子上的,也就是说,他和父亲的关系还不浅。可此处人来人往,也不是问那些的时候,左右徐远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再找个机会见见他罢。既是他的一番心意,我也就不做推辞,收了狮钮印章和扇骨。

因着二叔的话,我再也没有心思逛下去了。秦爷爷说他找了好些宝贝,兴致仍旧很高。我也只能陪着,一直逛到十点多,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们才打道回府。

先是回了店里,毕竟是出来考试的,总要有个评价。秦爷爷的评价还算中肯,说我倒懂得举一反三,不过,这里的水毕竟还深,叮嘱我不要打了眼。

我笑,我学这个,并不预备将来也做这行,只要父亲的事一了,我估计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比如说播音员、主持人或者……记者。

姜意洲在一旁帮腔:“那也是您教得好,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我听不下去了,转身去给他们泡茶,远远的便听见秦爷爷笑道:“你倒会说话。你这招啊,走对了,要想赢得这丫头,先讨好我倒没错,至少我的话,她还是听些的。”

姜意洲倒什么都没听,只是含着笑远远的看我。只恨秦爷爷越来越过份,昨天还只是私底下和我说,今天却明着邀功了,再这样搅和下去,我怕后果我承担不了。姜意洲也是,明明只说当我是救命恩人的,为什么今早突然说什么养我的话,就是玩笑,这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了。

等我到了跟前,便听秦爷爷又道:“你别光笑,别以为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我一看一个准。你这模样,可不就像是当初叶三追我家无霜时一样,都说叶三少年老成,那时候还不是一个愣头青。”

叶清朗和秦的,发生在最美年华里的最纯真的爱情,即便我和叶清朗不是现在这样的身份,又拿什么去抵抗?

茶洒了出来,烫在手背上微微作疼,却抵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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