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笑道:“叫阿玛也没用,不会再放你出去的。”

一听这话,我心知是彻底没希望了,袖子也不拉了,气鼓鼓地坐在一旁,不言语。

常宁扳过我的身子,道:“怎么,这么久没见了,你就这么对阿玛?”

我抬头一看常宁比先前消瘦地多的脸庞,有些心有不忍,道:“阿玛,戍边是不是很辛苦,您怎么会瘦这么多?”

常宁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欣慰地说:“嗯,还知道心疼阿玛,阿玛就是再辛苦也值咯!”

我道:“阿玛!我可是说正经的,没跟您开玩笑。”

虽然早已知道“我”的身世之谜,可是常宁待我确是一片真心真意,我心底对他的亲切感未曾减弱一分。

“阿玛知道禧儿关心我,阿玛高兴!” 常宁道,“你不用担心,阿玛我现在精神好着呢。倒是你,听说我不在这阵子,你先后病了两次,快让阿玛好好看看。”常宁说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通。

“阿玛,我早就没事了,您别担心。”为了将常宁的注意力从我生病的事情上调开,我问道,“阿玛,本来皇阿玛说您要等过年才能回来,怎么又提前了呢?”

“哦,因为北边的情形比较复杂,又恰逢中秋,你皇阿玛就召我回来述职了。”常宁说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那思绪显然已经被我成功地引到了国事上。

“北边?是罗刹人又扰边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搞清楚“罗刹人”原来就是“俄罗斯”人。

一说到有关边防的事,常宁似乎有些忧心忡忡,道:“不仅如此,漠北的喀尔喀近年内乱,影响到了漠南,最近他们又跟西北的准葛尔搞在了一起,西藏的喇嘛也牵涉其中,情形是异常地复杂啊!”

常宁提起喇嘛,到让我想到了今天见到的那个喇嘛,便道:“我今天吃面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喇嘛呢,难道是从西藏来的。”

常宁“呵呵”一笑道:“ 这五台山上的寺庙被你皇阿玛一道圣旨,许多都改成了黄庙,你看到个把喇嘛也没什么奇怪的。”

“哦,是这样。”我恍然,又想起塞图当时紧张的样子,更觉得好笑,道,“今天塞图怪得很,看到那喇嘛后紧张了半天,说什么那喇嘛的武功高强,他不是对手,让我小心些,您说他是不是侍卫当久了神经过敏啊?”

常宁一听,神色却凝重起来,道:“哦?塞图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看见的那个喇嘛长的什么样子?”

我竭力回忆了一下,道:“那个喇嘛看上去四十上下的年纪,个子跟您差不多高,肤色黝黑,除了看上去比较健硕,汉话说得很奇怪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常宁耐心地提醒道。

我闭上眼睛,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嗯……那个人的脸长得好像跟咱们有点不一样,鼻梁很高……哦,对了……”脑海中忽然闪现那人深邃的眼神,仿佛一对上就要跌进去了似的,我睁开眼,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地对常宁道,“他眼珠子是蓝色的!”

常宁一听这话,居然大惊失色,道:“你看清楚了?”

我肯定地点点头,常宁剑眉紧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些许地失神。我不解地问:“阿玛,你怎么了?”

常宁回过神来,起身道:“禧儿,你歇息吧,我去找你二伯说点事。”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叫都叫不住。这些人都怎么搞的,一个喇嘛紧张成这样子,至于吗?

大概是下午出去逛的缘故,用过晚膳没多久,我又困了,而且一夜安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叫了起来,因康师傅已抵达行宫,特地来接孝庄再次尝试登上菩萨顶礼佛还愿。老太太的意志是异常地坚定,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我心中的佩服之情立马如滔滔江水!孝庄能够坐到现在这样的位子,真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比其他的嫔妃长寿而已。

我骑在马背上跟着大部队,貌似走了没多久,又见到了长城领——这对于孝庄来说,不啻为横亘在她于五台山之间的一道天堑。长城领本是明长城的一部分,遥想当年,那也是边关要塞!可因为年久失修,只残存下长城的台基而已。这里的路况么,完全可以用“崇山峻岭,羊肠小道,蜿蜒崎岖”十二个字概括。

这回,康师傅亲自跟着轿子后头指挥,福全在前面引路,轿夫们战战兢兢地抬着轿子,沿着小道盘山而上,我看康师傅在旁边指挥得也够累的。面对这种路况,我是不敢骑马了,福全和常宁一开始都说可以让我坐在他们的前面,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搞不好马背一耸一跌下去就尸骨无存了,我宁可随着轿子后头的队伍凭着两条腿爬山。不过许久没有这么爬过山了,塞图帮我削了根粗壮的树枝做拐杖拄着,还是觉得有些吃力。朝圣的路真是艰难呐!

虽说站在山岭上放眼远眺,甚至就能看到五台山上的坐坐寺庙,可这山岭好像怎么都爬不完一样,沿着山体的羊肠小道刚转下去,抬头一看,眼前又矗立着一个!这真是没完没了,折磨人呐!一连爬过了三个山头,我终于“两股战战”了,前面载着老太太一路摇摇晃晃的轿子,此刻也停了下来。

老太太将康师傅叫到了轿前,道:“这山岭的路真是险不可度,到了这里,菩萨该也明白我的一片诚心了,去五台山众寺虔诚礼佛,就由皇帝你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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