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春兰清楚地很,那袋破烂就是许老爷子留下来的“传家宝”。之前她不过是要回那袋铜钱之后,才发现那些铜钱都不值钱,一下子大失所望。又正好听到了许伟提到“田力”医生的事情,以为那是个跟杨兰馨有着不三不四关系的男人,这才想把事情闹大,从那个“奸夫”手里骗个三万块钱而已。

现在一听苏安然要报警,还说什么做假证要坐牢,她哪里还坐得住?赶紧起来喝骂制止。

在她的意识里,那局子里要是进去过一回儿,那别人看你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就像是你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一样。更别提坐牢了,那牢里进去个一回儿,就算往后出来了,一辈子可就都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许老太也不是傻子,见了王春兰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也狠狠瞪了一眼小儿媳妇。不过……老头子留下来的铜钱根本不值钱,是一袋子破烂的事情让许老太整个人都蒙了圈。

她可是真把那袋铜钱当成宝贝,想要子子孙孙传下去,然后发大财的。现在小儿子夫妻俩对了书之后告诉她,这就是袋破烂!她一下子就觉得这袋铜钱碍眼了,也从心里头怨上了自家老头子。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收个铜钱都没本事,只能收来一袋破烂!一想到当初许老爷子拿了家里好不容易省下来的十几块钱去收铜钱,许老太就气得肝疼,恨不得立马就把这袋子破烂给扔了。

许成和杨兰馨夫妇也是恍然大悟,原来王春兰是知情人!

杨兰馨倒还好,不过是被许老太闯进家门无缘无故的骂了一顿,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加上两天没回来的许成忽然回来了,她心里头也激动着,刚刚受的委屈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许成却是一大早被拽去医院的,也清楚地知道这王春兰是怎么败坏兰馨的名誉,撺掇着妈去医院闹的。之前他还以为是爸留下来的铜钱不见了,他们心急,这才无缘无故地怨上了兰馨。之前他虽然有些心寒,但将心比心的想一想也能理解个一两分,毕竟那铜钱的确是经了他们夫妇的手才丢的……

现在他竟然发现,这王春兰根本就知道铜钱没丢!王春兰知道,那他的亲弟弟许伟自然也知道!一想到这夫妻二人早上的那番作态,许成顿时身子都气得打颤,脸色一下子变得比锅底还要黑,一双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要是现在许伟在这儿,他的拳头早就招呼到许伟脸上了!

苏安然冷眼看着王春兰,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想把偷换铜钱的帽子扣在妈妈头上,那也得问问自己答不答应!

她忽然笑笑:“婶婶,既然你认定家里头有贼,我们还是报警把这个贼抓了吧,免得以后家里再丢了什么钱啊、东西的。婶婶不用担心脸面不脸面的。家里头有个贼才丢脸呢!我们自己报警把他抓了,也算是大义灭亲,这才能让人知道我们一家人都行得正、坐得端呢。”

说着,她又一次拿起了话筒。

“报什么……”

王春兰刚想上去抢话筒,却被许成拦了下来。

“安然说的对,报警!把家里的贼统统抓了!”许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

他早就知道许伟一家子来他们家总是要顺点钱和好东西走。之前他只不过碍着是亲兄弟,抹不开面儿,妈又向着那边,所以一直都没说什么。现在,他们不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地对付到他们夫妻头上,为了骗钱,居然在外头大张旗鼓地诬陷兰馨的声誉,这让他一下子心寒了,看都不看许老太的眼色,就是黑着脸拦着王春兰,一定要让苏安然报警。

许老太一看许成这个态度,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知道,大儿子今天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也不能看小儿子一家去坐牢啊!

“拖油……苏安然,你不许打电话!”许老太隔着许成冲苏安然嚷嚷。

看了眼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整个身子如一滩软泥一般瘫在地上的王春兰,苏安然冷笑着放下了话筒。

她自然不会真报警,因为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就是报警了也根本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先不说铜钱上的指纹根本就不好采取,就算是能采取出来了,又哪里有许老爷子的指纹去比对呢?

这年头,不是犯事进过局子的,根本不可能留下指纹档案。许老太当初搬家的时候,又早就把农村的土屋子带里面所有的东西1000块钱卖给了别人,就只带来了这袋子铜钱。如今那老屋子已经被人推倒盖新的了。根本不会留下什么东西来。

刚刚那话,不过是她诓王春兰的。

苏安然盯着王春兰那双正滴溜直转的绿豆眼,嘴角微弯:“奶奶和婶婶都说不报警了,那就算了吧。至于那袋铜钱,既然是袋不值钱的废铁,我愿意花钱买下来,不让奶奶看着心烦。”

这一次,她可是没有忽略那袋子里头散发出来的浅浅金光。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许老太的心坎上。她忙不迭地点头,示意王春兰把铜钱卖给苏安然。她可不就是看这袋铜钱心烦么!如今不用再见到那袋子东西,还能从那个拖油瓶手里换些钱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其实,苏安然也不是没想过直接以报警相要挟,让王春兰把那袋铜钱送给自己。但是,那样的话,以那家人不贪点便宜就浑身难受的性子,以后肯定还会借着由头来闹。就是觉得这袋铜钱不值钱,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抢回去。为了以后不再麻烦,她还是决定用钱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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