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室里传出来的大提琴音是如此沉荡撞击人心,

斑驳的阳光从窗棂洒落下来,

她坐在那里,垂头拉琴,一半长发夹在耳后……有叫人向往的一切美好……

也许。每个人确实都有独克自己的魔星,被伤害过万遍依旧勇往直前,但,不能忽视“人心肉做”,当你还不够执著时,总有一天,“被糟蹋的感情”终究会溃烂,成为不可挽回的怨恨……扔投住弟。

纯天走进去,在她对面的矮凳坐下,仰头瞧着她,带着温顺柔软。

她一曲结束,看向他,微笑,“来了。”

纯天心一刺!

滴着血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一腿稍撑直,从裤子荷包里摸出一只指甲刀摊在掌心,递她面前。“才出的新品。”

纯天滴血的心,再次缓缓往下坠……

她迟迟不接。

“纯天,不需要,我还是觉得我这只剪子好用。”

“它已经坏了。”

“没事。修修就好。”

他永远记得,她笑着说,那样爽朗:指甲刀不能不随身带,忙起来,指甲似乎在一夜之间长成九阴白骨爪,偶尔,指甲周围长出肉刺,用手硬拨,常常还越拨越糟糕。我是拉琴的,指甲刀是我的好助手。

于是,她随身什么可以不带,必要有一把指甲刀在侧。

她有一把小号无印良品的指甲刀,日文印着“爪刀”,扎实。但很旧很旧了。她有时候甚至串着一只银链子戴在脖子上,显然十分心爱……事实,也是唯一心爱。后来纯天才知道。这是那人给她的……

纯天收回掌心,指甲刀铬在掌心,他垂下眼,眼中已无光,“找我有什么事。”

她放下琴弓,从一旁方凳上拿过来一个纸袋递给他,“这个女人我很不喜欢。”

纯天心中讥笑,果然她还只想着把自己当枪使,这么些年了,他着实也太无怨无悔地顺应她、捧爱她,她要天上的星,他给她;她要一颗人头,他给她……而唯今。他不想给了。

还是接过纸袋,几张照片几页纸,

看到照片第一眼……纯天一愣。昨儿那个女警?

纸上资料写着:元小春,26,二桥警所……

“她怎么招你了。”纯天面上淡然地将这些放回纸袋,

女孩儿重新拿起琴弓,搁在弦上,注视一个点,眼中显出冷漠,“她占有了一颗不该属于她的心,很讨厌。”说完,垂眼,继续拉琴。

纯天看着她,心中其实有疑惑,

这么说,应该是情敌,

但是又不像,

如果这个女警是那人的谁,她表现出的绝对不是这般淡漠的恨意,一定是嗜其血噬其肉的恨意,恨不能碎尸万段!……

那又是谁呢……

无论是谁,纯天此时内心也已毒辣起来:好吧,算这位女警幸运,我定叫她看场好戏!……齐阳悦,他们说的没错,我掏心掏肺对你这么多年,时至今日,在你心里我依旧薄如纸贱如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好吧,那就叫你的仇人亲眼目睹你的惨境吧……

纯天起了身,“放心,我会为你拔去这根刺。独奏会快到了,你安心练习。”

“谢谢你,纯天,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纯天转身离去,赶在心再次滴血前从眼中抹去了她这张依赖的笑脸,她用这副面孔迷惑自己太久了……

……

元小春这天照样和凉子例行街巡。

吉义街附近,一个女孩儿拦下了他们的警车,

“怎么了姑娘?”

女孩儿看上去很羞怯,见开车的是个男警,副驾上是女警,还特意绕到副驾这边,很小声,“姐姐,你帮帮我……”

小春忙开了车门下来,“怎么了,慢慢说。”因为小姑娘泪光闪闪,

“我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今天美玲剧院有场演出,可是我不敢去,我前男友一直缠着我……”小姑娘说着说着真哭起来,

小春轻拍她的背安抚,“他现在也在剧院?”

女孩儿点头“他是我同学,我觉得他这几天精神不正常,我怕去了有意外,可是今天的演出又很重要……警察姐姐,我实在没办法了,不想叫学校知道这件事,你,你能跟我一起去么,他看见有个警察跟着,也许会怕……”

“好,别着急,我陪你去。”

上了车。小春低声简单跟凉子说了下,“一会儿我陪她进去,先去看看那男孩儿什么状态,有问题,你再进来咱们带走他。”

“好,你小心。”凉子点头,开往了美玲剧院。

来了才知道真是一场挺隆重的独奏会。

外头花篮都摆到街面上,豪车排着队进场。

他们也顾不上看这到底谁的排场,绕到侧街,小春和那个小姑娘下车,跟随她从剧院侧门入场。

一路上小春也没多想,小姑娘有通行证,走得都是工作人员通道。

一路上很平安,并未有人出来骚扰她。

楼梯口,小姑娘指了指最靠里一扇门,“姐姐,谢谢你陪我上来,那里就是我的化妆室了。”小姑娘终于露出稍许放心的神色,小春也很欣慰,“好好演出,加油。”小姑娘感激点头,不过又露出点担忧之色,“姐姐,要不你再多留一会儿,我上场后就好了,哪怕演出完他再骚扰我,起码我完成了演出任务……”小春点头“别担心,我再站站。也别怕他骚扰你,他如果今天在这里,我会处理这件事。”“谢谢你,那你先去里面等我一下好吗,我想上个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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