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悲长歌,

折戟乱红颜。

西风何须言,

人无再少年。

小的时候,除了四哥,其他兄长们都瞧不起她,他们每一个人都曾欺压她,羞辱她,甚至陷害她。

后来,这些人几乎都被她杀死了。

她终于慢慢变得强大,原来只要手里染上越多的鲜血,就会变得越强大。

原来,残忍就是强大。

只是她从不敢去想,有朝一日她的手里也会染上,那个人的血。

抬头,今夜的月光,竟似受了杀戮的感召,微微有些发红。

闭目,周遭的凉风,竟会如此寒冷,甚至比那些拼命厮杀的战士们手中的刀剑还要寒冷。

刀枪翻舞,火光冲天。不断有人在她周围倒下,她听见了血肉迸裂的声音。

浑身戾气,无人敢靠近的她,银枪滴着粘稠的血,终是踩着无数的尸体,一步一步踏进那座象征着最高皇权的金殿。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收复燕京、楚王自焚的那夜,她同样持着滴血的银枪闯进了金殿。

那位曾经权倾一时的南宫皇后姿容华贵,穿着绛红华丽的凤袍,稳稳站在殿中央,依旧未失半点风度。不得不说,即便穷途末路,她盯着我的凤目却始终还是高傲而凌厉,声线中听不出一丝喜怒,

“没想到,她还是赢了。”

她顿了顿,直视着浑身是血的她,突然癫狂地笑了出来,长笑不歇。

良久,一行鲜红的血缓缓顺着她的唇角淌下,染暗了绝艳的凤袍,可她却始终含着一丝诡异而讽刺的冷笑,直至死亡,

“或许是因为,她生了一个擅长杀戮的怪物吧。。恨你的,爱你的。。你恨的,你爱的。。你终会杀光所有人,失去所有人。。所有人。。”

南宫皇后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也渐渐失力倒地,原来早在她进来之前,她已服了□□。

呵,杀光所有人吗?

她空洞的浅眸中并未泛起一丝波澜。

因为她早已记不清,此刻的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

也突然有些记不清,今夕是何夕,她又身处何地?

有时候她也会想,要是能够生于普通山野人家,有一处薄田,父慈母爱,手足和睦,可以择一人布衣终老,那该有多好。。。如果连这些都等不到,那也可以寻一叶扁舟,一生漂泊湖上,再不必上岸。

这样,她就不会知道,原来这个天下。。竟会这么大。

也不会知道。。。原来要夺得这个天下,竟要失去这么多。

可是现在,她却别无选择。

如今在她面前,在通往那条紫宸之道上,只剩下一种抉择——杀!

阖上那副冰冷的银质面具,坐上那个皇位,从此刻起,她就是——燕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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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乌黑的马车朝城门外飞快地驶去,硕大的车轮急急地碾过平整的青石地面,打破了原本寂静的黑夜。门禁两旁的守卫立刻起了警惕,纷纷持刃上前阻拦。

“放肆!是何人敢胆夜闯皇宫?!”

听到马车中隐隐传来阵阵压抑的低呜之声,为首的守卫长狐疑地打量着毫无惧色的车夫,厉声喝问道。

一双枯瘦沧桑的手从帷幕中伸了出来,守卫们一看到那手掌中持着的冷字令牌,立马不敢再言,迅速噤言垂首将路让开,任由马车辘辘而去。

直至马车消逝在视线之外,才有一名守卫小声地嘀咕,

“也不知。。冷相爷这么晚进宫所谓何事。。”

另一人低声回道,“谁知道呢。。自从沈大人被流放之后,冷相更是权倾朝野,谁又敢多问。。”

一角的琉璃薰炉兽嘴里散出沉沉的香,殿内的灯芯被掐得极细极小。

燕景帝披着明黄的龙袍,弯下腰,伸手掐住那个被布条封住了口舌,满是泪痕的少女脸颊。

“陛下,如您所见,当日被烧死的尸体中其实并无苏氏二女。”站在一旁的冷宥缓缓说道,“襄王,当诛。”

那少女听到这句话,瞳仁倏地一缩,口中更是呜呜叫了出来。

燕景帝眯了眯冷眸,慢慢立起身子,踱回龙椅之上,却没有说话。

冷宥也不催,依旧身形稳稳地侯在一旁。

燕景帝闭上眸,伸指轻敲着椅臂良久,声音才低沉地响起,“内侍监。”

“在。”内侍监急忙快步上前,垂首应道。

他缓缓睁开暗藏危寒的眸子,手指一顿,一字一字地道,“传朕令。”

“得得得得得。。。”

错乱的铁蹄声很快响彻了整座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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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缇呢。。小缇呢。。

慕容颜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拼命叫着自己‘殿下’的人影似乎层叠了好几个,殿外传来的哭喊声在耳旁如隔着水雾般嗡嗡作响。一切好像都已溃乱不堪,她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破裂开来,从中伸出了无数森森白骨的手死命地把自己的意识拖向绝望的黑暗。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杨大有一把扶住慕容颜摇摇欲坠的身子,惊慌地大叫,“快逃吧,殿下!宫里来人抓您了!”

可慕容颜却好像没听到一般,她接连深受刺激,心中几乎崩溃,只是失神地望着杨大有。

所有的事情接踵而来,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究竟。。究竟发生了甚么?!

而下一瞬,便有无数刺眼的火光便闯进


状态提示:第63章 降罪--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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