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床灯昏暗,两人相拥而眠,平安静好,仔细想来不过如此。

以筝睡的时间不算是短的,此时困意稍减,被沈遇紧紧地抱着,好大一会儿等沈遇气息均匀的时候,才慢慢的有了困意,然后梦境席卷而来。

但是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以筝几乎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她勉力的睁开眼睛,沈遇抱得越来越紧了,而且似乎潜意识里一直在收拢自己的双臂。

以筝吓了一跳,想要挣开他,昏暗的壁灯之下,沈遇的脸近在咫尺,却是苍白一片,汗水涔涔。

他的神情就像是被困在了梦里一样,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下意识这么护着她。

以筝猛然想到前不久沈遇睡在沙发上的那次,再看如今的情况,却是惊人的相似,她再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伸手去推他,沈遇低低的呻~吟一声,抱住自己的头,那模样却是痛苦不堪。

“沈遇,沈遇。”她拍了拍他的脸,急的快要哭出来了,“沈遇,你醒醒,你看看我,我在这里。”

她吸了吸鼻子,恐惧感在一瞬间袭遍全身,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伸手去捧他的脸,紧张到指尖都在颤抖,不是说没事的吗?那现在呢?

沈遇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有个人威胁自己,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却看见了放在以筝脖子上的那把刀,刀刃锋利,险险的划过她的脖颈,鲜红的血液很快流了下来,几乎要染红他的双眼。

不!不能这样!他在心里叫嚣着,不能这样!

几乎是从梦里惊醒的,他大喘着粗气,抬头却看见以筝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而自己的脸上,泪痕犹在。

沈遇有些呆滞的盯着她,好大一会儿,像是疯了一样,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充满着占有欲和惶恐的吻。

没有任何的回答,他只想占有她,感知到她的存在。这种感觉此时此刻就像是要吞噬掉他的所有理智一样。

转眼之间,她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像是一场席卷而来的风暴,紧张,不安,惶恐……所有的情绪混淆在一起,他只想找个发泄的出口。

以筝吓了一跳,伸手去推他,但是却怎么都推不动,沈遇太过反常,她的心突突的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可能有些承受不住。

“不要拒绝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乞求。沈遇由深吻变成浅吻,细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湿润的舌尖划过她小巧的耳垂,让她全身一颤,终于还是攀着他的肩膀迎了上去。

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他们只想拥有彼此,感知对方真实的存在,似乎从一开始,他们的爱就太难太难了,好不容易想要珍视彼此的时候,前路再一次变得困难重重。

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这一切发生在天色将亮之际,他们抛却了一切,只是凭着本能的探寻,索求,狂乱而炙热,抵死缠绵。直到天色大亮,沈遇才清洗了彼此,抱着她浅浅入睡。

等以筝再次醒过来已经临近中午,沈遇早已不在身侧,床的另一边空空的,触感也是一片冰凉,不知道已经起来多久了。

她伸了个懒腰,下床去找他,外面阳光正好,沈遇就穿着一身睡衣靠在阳台的边缘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在想什么?”以筝拉开阳台的门,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沈遇笑了一声,回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来,指了阳台上摆着的花草给她看:“上一次去花市你挑的绣球花。”

那盆以筝原来以为不会开花的小东西,不知道在哪个他们不知道的清晨开了花,紫色的一大簇,相互堆积着,看起来蓬勃而有生命力。

绣球花象征着希望,忠贞,永恒,美满。

以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小植株,伸手碰了碰,忽然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沈遇迟疑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以筝的顾虑,他担心她,她担心他,所以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所有人都怕失去,可是我们终将失去。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直奔了心脑血管科,那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拿着沈遇的化验报告端详了半天,却是问了一句:“近几个月有没有受过头部撞击?”

以筝下意识握紧沈遇的手,沈遇回了句有,那老太太直接把化验单收了起来,又问:“当时吃了什么药?”

“似乎是一些化血瘀的。”

“化血瘀?有没有剩余?”

以筝想起一直放在桌灯旁边的那些处方药,忙回道:“还有一些的。”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回头拿给我看一看,你有没有什么病史?尤其是心理方面。”

沈遇顿了一下,没说话,以筝知道有些事情他不想让自己知道,便以回家拿药为由退了出去。

诊室里一时间只剩下老太太和沈遇,那老太太倒也不急,慢悠悠的给自己泡了花茶,等着沈遇开口。

那大概是很多年前了,他刚毕业不久,遇见的第一个大案子,不比如今见过这么多的生生死死,他最多的感觉就是不适应,第一次见那么多的成堆成堆的尸体,那是临江市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大案子,314食尸案。

这个案子直到破案多年以后都没有人再敢提起,凶手在火葬场工作,常年的精神压力导致他只能靠吃死者尸体寻求心里的安全感。

沈遇那时候不过是21岁,刚从学校毕业,没有多少案件经验,但是就是那一次,他亲眼看见那个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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