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已临近午时,陆樱更了衣准备用了午膳惬意的午睡一会儿,便有丫鬟来通传,说薛氏叫她过去。

问的,自然是进宫见到陆晴都说了什么。

陆晴那些话,一副她进了东宫就牛气冲天,能在侯府当家做主的模样,任谁听了都不会舒服,陆樱有心不告诉薛氏,又觉得兴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薛氏这样的诰命夫人,什么样的风雨没经历过,会把陆晴这点儿小聪明小算计放在心里?

如是想着,陆樱原原本本的将陆晴的话说了一遍。

薛氏脸上带着笑,夸起了陆樱,“你那些话,说的极妥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免得有些人真以为草鸡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有时候,也可能变成一只乌鸦了。”

说着,薛氏回头看了一眼项嬷嬷。

项嬷嬷从内屋捧出了一个簇新的红木匣子,打开来,是一套一看就是刚刚打好的粉晶头面。

簪子上的桃花花瓣栩栩如生,耳坠上的花苞含苞待放,便连指头般大小的戒指上,也刻了细细碎碎的花枝。

“你生辰快到了,我在碎玉阁给你打了这套头面,你看看喜不喜欢,还有哪里不妥当的,我好送回去让他们改。”

轻声说着,薛氏的心里,发出了一声喟叹。

大半年的相处,陆樱是个什么样性情的人,她如今也算是看清楚了,也怨不得,陆瑶出嫁前那样叮咛嘱咐。

本想硬着心肠,按着侯爷的嘱托尽尽嫡母的本分就好了,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时日久了,连她都不知道,面前这小丫头,是什么时候真真正正入了她的眼,又让她愿意费心了的。

而陆樱,在看到这套显然花了些心思的礼物时,有些呆住了。

人常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原来是真的。

刚穿越过来那段时日,想着要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她百般讨好,结果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她都已经放弃了,这大半年来,也是按着陆澄的吩咐,跟着薛氏看账本学经营铺子,不成想,竟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当然,与从前一般,年节时的孝心,她是从来不曾落下过的。

鞋袜也好,夹袄也罢,但凡能腾得出手来,陆樱都会做了送去项嬷嬷那里,也不管薛氏是穿了没穿。

陆樱不知道的是,正是她那些细微的心意,一点点的打动了薛氏。

可见,人心真的是肉长的。

“谢谢母亲,女儿很喜欢。”

跪倒给薛氏磕头行了大礼,陆樱起身,喜滋滋的从项嬷嬷手里接过了匣子,献宝一般的捧到了陶然居。

云姨娘竟像是自己得了那礼物似的,比陆樱还高兴。

无论是看在陆老夫人、陆澄还是陆瑶的面子上,还是真心的将陆樱当成了女儿,薛氏能如此做,可见对陆樱是上了心的。

这样一来,有陆澄主导,薛氏在旁帮衬,陆樱的亲事总差不到哪里去吧?

这一下,云姨娘是彻底放心了,总觉得心头的一桩大事有了眉目。

在陶然居用了午膳,陆樱回到潇然轩歇了午觉起身,正盘算着要做点什么时,陆芸来了。

“六姐,我们一起画花样子吧,好不好?”

陆芸扬了扬手里拿着的画册,凑过来说道:“祖母的生辰快到了呢,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六姐,你打算送祖母什么?”

见识过陆芸的刁蛮,也见识过她的任性,陆樱几乎已经习惯了她的颐指气使或是挤兑硬抢,这样有商有量,还是头一次。

事出反常必为妖,陆樱心里留了意,面上却并无异常。

两人破天荒头一次有说有笑的画起了花样子,便连竹音几人,也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诧异模样。

而这天只是个开头。

似乎是打从宫里回来,陆芸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墨园里,她成了陆樱的小跟班,只要不是有课,抑或是陆樱有事要忙,她总是小跟屁虫一般的跟着。

但凡有人奚落陆樱,陆芸也总是先一步的跳出来,牙尖嘴利的将对方数落一顿,便连欧阳倩,也触了一鼻子的灰,最后以一句“庶女就是庶女,一点儿气度都没有,只知道耍嘴皮子与人一争高下,当真肤浅的很”结束了战斗,落荒而逃。

而回到侯府,只要不是时辰太晚,陆芸就会来寻陆樱,花园散步也好,读书习字做绣活也罢,端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没几日,不止陆老夫人,便连薛氏都当面夸赞了陆芸几句,说她终于懂事了。

自始至终,陆樱都静静的看着,仿佛她只是个局外人。

“小姐,七小姐这样,跟监视有什么区别?”

白芍有些忿忿的。

陆樱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和已经远去的陆芸那欢脱的背影,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人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芸的性子,前十年都是一样的,你以为,仅凭陆晴几句话,就能一下子变了?”

就像民间那句俗语,狗改不了什么什么。

白芍似懂非懂,陆樱也不点破,由着她去想,一边加快脚步回了潇然轩。

接连三日,午后的两节课结束,陆樱都要去更上一层楼看书,当然,这看书只是不明所以的外人看来。

知晓内情的,也只有二楼制香阁里的秦夫子而已。

所以,陆樱再从更上一层楼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九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很有些寒意了,陆芸等的鼻尖通红,眼中已有隐忍不住的


状态提示:第275章 转变--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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