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撑着伞跟在她身旁,小声的劝道:“娘娘,今天晚上还是让奴婢先去探一探吧?奴婢……奴婢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决不能让娘娘以身犯险,不然皇上会杀了奴婢的。”

清辰没有去想锦秀的那句话有什么不妥,只以为锦秀是怕她有什么闪失,萧珺会迁怒她身边的人。抬袖抹去发上滴下来的水珠,哭了那一场,心里像是舒服了许多,这会子也能冷静的想事情了,“你也说了这事有蹊跷,我们不去,她们还会有后招,倒不如去看看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锦秀一急,也顾不得还在雨里,噗通就跪了下去,她就知道她一定会去的,“娘娘,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先让奴婢去看看,毕竟奴婢有些功夫在身上,她们若真有什么阴谋,想要抓住奴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清辰俯身搀起她,这一跪直将她衣摆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贴在腿上,还沾了些泥土在上面,又见自己也是满身的泥水,不禁叹道:“我知道了,雨越下越大,我们赶紧回去吧,若是碰上人,还以为我们主仆打架了呢,你看看这浑身脏的。”

锦秀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的搀着她回了桐花宫。云岚早已在门口等着了,见两人的样子,难免又把锦秀数落了几句,忙忙的去给她准备姜汤沐浴更衣。

闲来无事翻了一晚上的琴谱,夜雨淅沥更添了几分寒凉,清辰坐在南窗下,抱膝望着院中昏黄的灯光下,雨丝细如银毫,连那些傲霜的菊花都被淋得垂了枝叶,显出几分憔悴之色,只有那芭蕉的叶子经了雨水,反射着水光,倒是更加苍翠了。

阴冷潮湿的风自窗户里灌进来,吹得细密的雨线微微倾斜,她靠在窗户上心思沉重的挨时间,时辰越晚便越觉得紧张,这么久了,难道还是放不下他吗?

看似安静的坐在那儿,实则早已心乱如麻,如果这个时候秦子朔要带她走,她该如何抉择?抛去两人的情分不言,这皇宫始终不是她想呆的地方。

可若真的跟他走了,她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不过是徒添尴尬罢了,心中矛盾重重,忽又想起萧珺俊朗温和的笑容,不禁心里一抽,竟生出丝丝不舍。

按着胸口,只觉得心狂跳的厉害,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怎么可以对他不舍?

这个时候,竟然连自己的心事都不明了了。

扳着窗框,那指甲竟深深的掐了进去也不觉的疼,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转身无意间望见桌上的浣花彩笺,便提笔写道:“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写完这几句,竟将是自己满腔的心事都道了出来。

握着笔怔怔的出神,忽然就闻到一阵馥郁的龙涎香的味道,她心下一惊转过头去,见萧珺正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淡淡瞥了一眼她手底下的花笺纸,清辰慌忙将那写了字的一页盖在下面。

丢了笔匆忙跳下炕来福下身去,“臣妾不知皇上要来,未能迎接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萧珺握着她的手在暖炕上坐了下来,歪了下身子伸手将那菱花窗关好,问:“这样冷的夜晚怎么还开着窗子?可是觉得闷吗?”

“总不开窗子,屋里确实有些潮闷。”清辰不曾想他今晚会过来,看了下时辰已经亥时三刻了,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皇上怎么今晚突然想起到臣妾宫里来,而且还下着雨,若是着了凉,又该是臣妾的不是了。”

不知道她写的那些东西他看见了多少,终究是有些惴惴不安,小心的望了他一眼,见他唇边带着浅淡温和的笑意,似乎并未生气,这才稍觉松了口气。

“朕最近忙,似乎好多天没见你了,今晚着实想的紧了,就过来看看你。也幸亏朕来了,不然还看不见你这样一个人冷清孤坐的样子,朕还真是有些心疼。”

这样的话,若搁在别人兴许定会感动的落泪,可于她而言却总觉得有些虚情假意,心疼的过来吗,这样的雨夜,寂寥独坐的人又岂止是她一个?孤枕难眠了那么多个夜晚,每每摸到身旁空荡荡的被褥,她心里的凄凉他如何会知道?

“你想朕吗?”他将她箍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笑问:“朕不来看你,你想不想朕?”

“皇上已经九天没有来桐花宫了,臣妾以为,皇上有了姝贵仪就不要臣妾了。”这话多少有些吃味的意思,却更多的是心酸,“臣妾虽不如姝贵仪会伺候皇上,可臣妾心里也是想皇上的。”

“朕知道,朕就算不来看你,可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你的。国事繁忙,朕抽不开身,委屈你了。”

他的下巴轻轻在她额头上摩挲着,无意间一低头,见她眼中似是有泪光,便问:“辰儿,你是不是有心事?”

似乎是有些委屈,她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问:“皇上,如果有一天臣妾犯了错,你会不会弃臣妾而去?臣妾好怕皇上有一天会不要辰儿了。”

萧珺的目光望着桌上的灯烛,眉心微微拧紧,那双如渊的眸子越加的漆黑深不可测,他顿了顿,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交到她手里,轻声道:“这块九龙紫玉佩,是老祖宗给朕的,朕一直小心的收着,今天就将它送给你了,有这块玉佩在,朕答应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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