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端起酒杯,脸上笑意温和,话是对姝贵仪说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向着坐下最近的方向飘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别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皇后不是准备了歌舞吗,大家都高兴,你也不要再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了。”

清辰没有看到皇上的目光,更没有明白他的苦心,他这话表面上是说给姝贵仪听的,实则更是说给她听的。

可她只是垂首不语,握着酒杯的手逐渐收紧,心中堵得不行,说什么愚钝不中用,这话别人听不懂,她如何能听不懂,姝贵仪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受了委屈,而皇上的语气更让她恼火,如今三人之中,反倒显得自己是个心术不正的小人了。

狠狠一仰头闷闷的吞下那杯酒,酒不算烈,可还是呛的她差点咳嗽出来,唇边似乎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气,她忽而想起,今日宴席上用的,大概就是姝贵仪酿制的桂花酒吧?

转过头去,赶巧和淑仪也正望过来,见她脸上略带怒气的笑容,和淑仪轻摇了摇头劝道:“辰儿,不要在意她的话,她是故意要你在皇上面前难堪。”

身后有小宫女殷勤的重又斟满酒杯,清辰略带颓意的对和淑仪低声道:“姐姐,让我难堪的不是姝贵仪而是皇上,我并没有错,他却冷落我那么久,却对始作俑者如此温存体恤,且不说我,你心里难道不难受吗?”

叶贵容用力握着她的一只手臂劝道:“辰儿,刚才皇上说了,都过去了,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喝恼酒白让人笑话。”

“别人谁会笑话我?以我今日的恩宠,就算醉倒在这宴席上,又有谁敢当着皇上的面露出半分不满?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在皇上面前像个笑话而已。”对昕嫔的那场计谋,被皇上得知她小产的真相,差点将自己和和淑仪都搭进去,今日被姝贵仪当面冷嘲热讽还博取皇上的同情,她如何不觉得耻辱?

和淑仪的话缓淡平和,似乎并不在意姝贵仪的态度,“她一向得理不饶人,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说这话,不就是为了膈应我们吗?我们不在意,她还能怎样?”

无声苦笑,姝贵仪那天在湖边的话又清晰的回响在耳边,是呢,她是皇上心中合意的皇后人选,皇上怎么会不疼她?

收敛好心中的失落,目光望向高高在座的皇后,见她正低眉含笑在听皇上说着什么,倘若她知道皇上的心意是如此,心里该是何种滋味?撇开家族不谈,她亦是苦等了多年,苦争了多年,才等到他迎娶的嫁衣不是吗?

林婉仪不轻不重的调笑声隔着众人飘进耳中,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姝贵仪闭门不出数月,脸蛋小了,皮肤倒是更好了,配上这身衣裙和昔日的凤钗,更显的纤腰婀娜,容光动人,真是让人羡慕啊。妹妹坐在姐姐身边,都有些无地自容了,从来没有想到,妹妹有朝一日居然能坐的离姐姐这样近。”

话说的非常隐晦,看似赞扬,却字字如刀,无非就是讽刺姝贵仪在禁足期间消瘦了许多,今时今日还不肯放下往昔的架势,已经势落如此,却依然不知收敛。

这话怕是没有几个听不懂的,无非就是说的好听些而已,姝贵仪自然更加明白,适才还含情脉脉的一双眼睛,瞬间锋芒毕露,“容貌是上天赐予,羡慕不来的,你若也戴过凤钗,便会知道这样的首饰,自然会为人增添光彩,不是那些普通的金簪玉步摇能够相比的。本宫既然戴着它,就证明本宫戴的起它,皇上说我戴着好看,我也不好拂了圣意强摘下来不是?”

短短几句便将林婉仪说的面露怒色,还将她的后话给堵上了,是皇上要她戴的,即便她违了宫规别人谁还敢说什么?

冷昭仪闻言酸酸道:“也是,既然皇上高兴,姝贵仪戴什么都没关系,皇上那么疼容嫔,也没让她越了规矩,终究是姝贵仪更得圣心。”

郝淑媛也接口道:“可不是吗,谁让今天是姝贵仪的好日子呢,别说是凤钗,就算是凤……”

“郝淑媛这是想说什么?”上座的皇后及时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郝淑媛慌忙改口笑道:“皇后娘娘,臣妾是想说,就算是再好的首饰,也不会喧宾夺主,皇后娘娘就算什么首饰都不戴,那骨子里的雍容华贵也不是普通的嫔妃能比的。”

皇后并未同她计较,端起茶杯饮茶,那边的姝贵仪却抚了抚鬓边的珍珠流苏,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薛婉蓉因着之前内务府那绸缎的事情还心存芥蒂,有意要找人难堪,便假惺惺的问:“容嫔娘娘身子欠安,休养了这么久,不知道可大好了?娘娘这一病,连性子也挑剔了不少,连蜀锦那样好的绸缎都瞧不上眼了,可您将好的都挑走了,那剩下的自然就送到皇后和太后宫里去了,难道皇后和太后还得用容嫔你挑剩下的东西吗?”

蜀锦这种绸缎每年上供的数量本就不多,除了皇上赏赐,等闲嫔妃没资格使用,大多是送到了皇后和太后宫里。

薛婉蓉这样说,无非就是心里不痛快,想借皇后的手出口气而已,清辰见皇后眉头微蹙,忙起身解释道:“皇后娘娘,嫔妾之前因着佛堂倒塌受了点伤,多日不能到皇后娘娘跟前请安,臣妾也一直心中不安,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至于蜀锦的事情,确实有点小误会,内务府送到臣妾那里的几匹绸缎,大都是宝蓝、湖绿、嫣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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