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默默收回原本想要阻止的手,在身后握拳。冷冷道:“暗器喂了毒。”

林子怡:“……”

林子怡:“……啥?!你喂了毒的暗器还揣怀里不怕扎到你自己么?我也不是防毒貂啊,吃个老鼠药都会死的……”

雨化田觉得这个问题太蠢,不愿作答。

林子怡低头看看伤口,不带希望地问道:“你带解药了么?”

雨化田不作答,只是丢给她一个素白的手绢。

林子怡接过手绢,叹了口气,也明白了答案。

毕竟雨化田非常自信觉得自己扎不到自己,那暗器扎到别人死不死又和他有什么关联呢。所以他身上肯定不会随身携带解药。

林子怡将那素白色的手绢蒙到脸上,向地上一躺,两手交叉在腹部,静静躺在那里。

过了半晌,雨化田隐忍地问道:“……你在干嘛?”

林子怡掀开手绢的一角,露出一只眼,闷声闷气地回答,“你不是扔给我白手绢,示意我自己准备后事么?”

雨化田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脾气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好了不少。

他缓缓说:“我是让你包扎伤口。”

林子怡看着伤口,倒是觉得无所谓,想着反正在这画中世界,毒液也不能顺着血液蔓延。若是能出去,跟着雨化田回府吃解药就好。

她随口问道:“化田兄这个毒液什么效果啊?能撑多久?”

雨化田淡淡答道:“立毙。”

林子怡:“……”

林子怡一边用手绢包裹着伤口,一边违心地夸赞道:“化田兄你这个毒真是和你性格一样果敢。”

雨化田默然片刻,矮下身熟练地为她包扎好伤口,低声问她,“你不怨我?”

林子怡苦笑,“我怨你做什么。我自己划的。”

林子怡唉声叹气,“想我一世英名,怎么就会死得这么草率。牛头马面和陆判,还有看门的小鬼差能笑话死我。不过你放心,我就算成鬼了,也能上来找你玩。”

雨化田:“……”

总觉得林子怡这个身份,让他对目前的生离死别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林子怡从地上坐起来,就看到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在那里笑得仿佛很开心的样子。

林子怡不满道:“我都中毒了诶,你俩笑得这么开心。”

陆小凤手掌撑着脸颊,笑着解释说:“只是觉得子怡姑娘天真烂漫,甚是有趣。”

林子怡嘟囔着,“白貂都快成死貂了还天真烂漫。”

陆小凤听不懂她说的白貂死貂是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绛紫色的小瓶子,“子怡姑娘不必忧心。我前阵子在琴川结交一名好友,他是大夫,医术高明,这颗紫金丹号称能解百毒,子怡姑娘不妨试一试。”

她将信将疑,接过那个瓶子,怀疑道:“真有那么厉害?”

陆小凤笑着说:“亲眼所见。绝不欺瞒。更何况子怡姑娘也没有别的选择,不妨赌一赌。”

“总是让人赌一赌的,你和陆判估计会很有共同语言。”林子怡倒出金丹,放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

雨化田眼见她咀嚼的动作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林子怡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欲言又止,“就是觉得这个味道有点像……不过丹药的味道可能都一样,是我多心了吧。”

陆小凤盘腿坐在地上,望着周围的景色由冬转秋。落叶代替白雪铺满大地,梅树也染上了金秋的落寞。傲然独立的红梅花瓣飘落在地,消融于层层重叠的落叶之中,只留下树枝上几个孤零零的黄叶。

即使这里的世界诡异,令他搞不清楚也看不分明,但陆小凤态度不变,依旧十分悠然说道:“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花满楼。若是能在百花楼中,与他饮上几口桂花酿,当是人生一大美事。”

司空摘星说道:“陆小鸡你不够意思,你们有酒喝,却不找我。”

陆小凤本应该回上一句,但他却没有说话,只是愣怔地看着对面走来一名翩翩公子。那人面容温润如玉,举手投足带着优雅,他堪堪止步于离陆小凤三尺远的距离,声音柔和地叫道:“陆小凤。”

陆小凤吃惊地睁大双眼,“花满楼?!”

然而花满楼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站在原地对着他笑。

陆小凤忍不住站起身想要去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眼前却莫名感到一阵眼花缭乱。他揉揉眼,再一看去,发现花满楼还是站在那里,只是背景却变成了百花楼。

而花满楼的对面,是陆小凤。

是带着大红披风,衣着整洁,神采奕奕的陆小凤。

而不是现在这个丢了大红披风,略显狼狈的陆小凤。

花满楼笑着对那个陆小凤说:“桂花酿刚好,你便来讨酒喝。”

陆小凤低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子怡觉得自己嘴巴有点空想吃鸡腿,但这幻境却什么都没有,不由咂吧咂吧嘴,心不在焉地回答陆小凤,“是幻境啊。”

“幻境?”陆小凤皱起眉头,“我知道这里的景色变换都是假的,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我和花满楼?”

“你和花满楼出现在那里也是假的啊。”林子怡托腮说道,“幻境这种东西有很多种。你现在遇到的应该是能按照你的回忆出现的幻境。这种幻境一般挺讨人嫌的。”

陆小凤长叹一口气,想想也只能接受这种离奇的说法,认同道:“确实。不过为什么会能窥见到别人的回忆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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