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贵妃一脸紧张道:“臣妾……方才臣妾只觉得这座红珊瑚颜色艳丽,便让宫女捧过来让臣妾瞧了瞧,倒也不曾接触得太久。”
皇帝看向赵郡然,沉声道:“这座红珊瑚可是你带进宫中的?”
赵郡然微微颔首道:“回陛下,正是府中大夫人命郡然送来给邵贵妃做贺礼的。”
皇帝勃然大怒道:“你好歹是个大夫,旁人不知道朱砂乃是孕妇禁忌之物也就罢了,莫非你也不清楚吗?在送来之前,你便不能长点心,好好检查检查。”
赵郡然敛目垂首道:“朱砂虽是孕妇禁忌之物,但只要不是直接从口入,并无大碍的。况且大夫人将珊瑚交给郡然的时候,已经包裹严实,郡然恐弄污了珊瑚,并不敢打开细看。”
邵贵妃道:“陛下,臣妾在娘家时便同邵夫人交好,最是了解邵夫人。她往日里无论去何人府上送礼,都是要让大夫仔细瞧过送去的贺礼是否对旁人有害的。如今臣妾怀有身孕,她决计是不敢马虎的。”
上一次团扇一事,皇帝虽心知肚明是邵贵妃设计陷害赵郡然,可保不准这一次是赵郡然肆意报复。毕竟邵贵妃腹中怀着皇帝的骨肉,他偏私些也是有的。皇帝沉吟了一瞬道:“是与不是,将邵夫人请来宫中问一问便清楚了。”
赵郡然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并无半分表露,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也不为自己多加辩驳。
皇后看了赵郡然一眼,面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来。
邵贵妃被人扶到了软椅上歇息,皇帝吩咐了御医为邵贵妃看诊。
大夫人接到皇帝的旨意,却是一刻也不敢怠慢的。刚有人去府上请人,大夫人便已经衣着整齐地来恭迎了。
汪公公的徒弟亲自将大夫人带入宫中,皇帝不等她行礼便问道:“赵小姐送来的贺礼,可是大夫人亲自选定的?”
大夫人问道:“陛下说的可是一做红珊瑚?”
皇帝点了点头道:“还请邵夫人瞧瞧,这座珊瑚可是你让赵小姐送来的那一座?”
汪公公把大夫人带到一旁,只见案上摆放着一座珊瑚丛,殷红夺目。
大夫人看到那座红珊瑚,面上不由怔了怔,只听到皇帝问道:“可是这一座?”
“回禀陛下,这座红珊瑚颜色艳丽异常,并不是臣妇命郡然送来贵妃娘娘宫中的那一座。”
皇帝的面色变得异常的难看,他望着赵郡然,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邵贵妃对大夫人道:“这座红珊瑚上涂有朱砂,御医们说朱砂乃是孕妇禁忌之物,方才本宫接触它后,皇儿便不安分起来了。”
大夫人闻言道:“要送给贵妃娘娘的那座红珊瑚,臣妇深怕里头混杂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是专门派大夫来仔细检查过的。臣妇也已经命府中的丫鬟擦拭了不下十遍,并不会涂有朱砂的。”
话音刚落,只听得皇帝道:“将赵小姐送入天牢!”
从方才到现在,赵郡然至始至终安静地站在一旁,仿佛这件事同她毫无半点关系。直到听到皇帝说要将她送去天牢,她才慢慢开口道:“陛下,既然家母称这座红珊瑚不是她交给郡然的那一座,那么还请家母将那座红珊瑚拿来给陛下瞧一瞧。”
大夫人道:“既然你已将红珊瑚掉包,我如何还能找见。”
赵郡然道:“今日出门前,义母在将匣子交给郡然的时候还亲自检查过里面的东西。之后郡然便赶着入宫了,若是当真掉了包,也是没有时间将它转移去别处的。”说着他又看向皇帝道,“郡然恳请陛下派人去府中找一找。”
皇后见赵郡然神色坦然,便对皇帝道:“陛下,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倘若要判郡然的罪责,也要确认是郡然掉包了邵夫人预备的红珊瑚才是。”
皇帝点了点头,对汪公公道:“速去相府找一找。”
大夫人低下头去,一只手拢在袖子里,轻轻婆娑着袖口,面上看起来满是沉静,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惶恐。
赵郡然牢牢地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大夫人的心头隐隐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赵郡然必定早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帝后二人坐在椅子上休憩,邵贵妃被人扶回了内室静养。赵郡然和大夫人却是在一旁站立了良久。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汪公公终于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名太监,那太监手中抱着两只梨木描金匣子。
皇帝道:“将匣子都打开瞧瞧。”
赵郡然却是上前一步道:“陛下可否等一等,郡然还有一句话想问一问家母。”
皇帝微微颔首,赵郡然问大夫人道:“义母可是确定郡然送来宫中的这座红珊瑚并非义母备下的那一座?”
若是她说“是”,那即便皇帝不判她迫害龙嗣的罪名,也会判她一个疏忽之罪的。可她若是说个“否”字,那便是承认了从赵郡然房中搜出来的才有可能是她交给赵郡然的那一座。
大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却是早已经被皇帝捕捉了去。
皇帝慢条斯理道:“怎么,这个问题邵夫人很难回答吗?”
大夫人咬了咬牙,对赵郡然道:“的确不是我备下的那一座。”
皇帝并未多加言语,只是看向汪公公道:“将匣子打开。”
汪公公将其中一只匣子打开了,只见匣子里装着一座红珊瑚,那座红珊瑚却不过比男子的手掌略大一些,瞧颜色也是暗沉沉的。
皇帝问汪公公道:“这是从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