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个观点是错误的,至少说这句话的人,对于人生的理解是有偏颇的。因为灭亡是对一个人的终极审判,任何人都无权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更无权用使人疯狂这样的奸谋来达到自己的疯狂目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原小生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样的问题。因为通过这件事情,让他真切地感觉自己变得更加成熟了。其实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并不一定非要分出输赢。更何况,在官场上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哪怕是树一个敌人,也是非常危险的。
不能成为朋友,不一定非要变成敌人!
然而,对于某些人却不能不还以颜色,比如马威,一味纵容将后患无穷。
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是将近午夜时分。原小生想了想,将电话给苏小军拨了过去,问马威现在在做什么。
自从接受监视马威的任务之后,苏小军就日夜不停地监视着马威的一举一动。
苏小军立即报告道:“十一点左右,马威在外边带回来两个女人,现在应该正跟两个女人鬼混,估计还有“溜冰”的嫌疑。”
“溜冰?”原小生一下子没弄明白,但马上想起可能是吸毒的代名词,没等苏小军回答,立即吩咐道:“你看好马威,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挂断苏小军的电话,原小生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出面为好,但是自己不出面,让谁出面更合适呢。马文杰最可靠,只要让他给马福堂打个电话,让马福堂抓人就完事了,但是按照马文杰的性格,恐怕不会干这种事情。更何况,马文杰也是个常务副县长,参与进去,今后也是麻烦。
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人:程元清。恐怕没有比程元清更合适的人选了。程元清是复园总经理,有人向他报告有人在复园吸毒鬼混,也是正常事情,他报警抓人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个人有没有这个胆,会怎么做,就不可而知了。
想到这里,原小生立即拿起电话给程元清拨了过去。
这个点上,程元清已经睡觉了,听到原小生的声音,立即惊醒了起来,道:“原县长,你好,你有什么指示?”
原小生不客气道:“程元清,你睡的好安稳啊。你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的,啊?告诉我现在在哪儿?”
程元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哼唧半天,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自己这个时候回家睡觉也不算渎职,才道:“原县长,我在家呢。是不是复园那边出什么事儿了。是我工作失误,请原县长处分。我马上赶过去。”
原小生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做出一副不耐烦的口气道:“行了,行了,行了,别给我装模作样了。我告诉你,刚才有群众打来县长热线,举报有人在复园带个女人吸毒。你立即处理一下。”
原小生此话一出,程元清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敢带女人在复园吸毒的,除了马威之外,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了。马威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马德成的儿子。程元清也在官场打拼了十几年了,实在有些看不透这位原县长究竟要干什么。
马德成在条山任过一届县长一届县委书记,对条山也是有感情的。此后的历届县长、县委书记无不对其尊崇有加,甚至有些人借着这点关系,巴结上了马德成,最终走了上去。原小生倒好,非但不买马德成的账,还处处刁难马德成的儿子。这又是为何呢?
程元清实在有些搞不懂,最后只能摇头苦笑,用“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六个字来总结原小生的所作所为。
常言说,县官不如现管。马德成再是省委常委,也远在省城,原小生虽说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的乌纱帽却拎在人家手里。程元清挂断电话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穿衣起床。
老婆就在一旁睡眼朦胧问,深更半夜的你是干啥去,你以前可不这样,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程元清一边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反问老婆,你见过平常老百姓有深更半夜出去办事吗。老婆不服气说,可你过去也是副局长啊。程元清嗤笑一声说,过去那副局长算个屁。过去当副局长的时候,你吃过鲍鱼吗?没有吧。有人往家里送东西吗?没有吧。有人叫你程夫人吗?没有吧。
程元清的老婆是个幼儿园教师,整天跟一帮三四岁的孩子混在一起,连自己也变得天真了许多,对于政治更是一窍不通,程元清随便这么一说,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觉得丈夫说的也不无道理,大概在体制里工作就应该忙一些,要是不忙便是无能,叮嘱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转身睡觉去了。
从家中出来,程元清一路在想,是不是该给马威打电话,让马威把那两个女人打发了,清理一下现场,自己再报警。这样一来,过去后什么也抓不着,既不得罪马威,又对原县长有个交代。
然而思来想去,程元清总是拿不定注意。既然原县长深更半夜打来电话,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或许所谓的群众举报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可是马威今后一旦知道是自己报警抓了他,岂肯放过自己。自己好不容易弄了复园总经理的肥差,正想过两天逍遥日子,再被这小子给搅黄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晦气,真他娘的晦气!程元清开着自己新买的小波罗,不紧不慢地开着,尽量放慢速度,但条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