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峰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在装疯?!”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我想应该是。”随即道:“这样,你尽快到精神病医院找个医生,给他做一次全面诊断。另外……给外面放出风,就说赵东林真疯了。”
程远峰疑惑道:“原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做,岂不是会让我们更加被动。汾城的这些王八蛋,一旦知道赵东林在隔离审查期间疯了,还不满世界去告状?”
原小生道:“你别忘了,我们抓赵东林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告诉外面的人赵东林疯了,一方面可以放松他们的戒备,另一方也是在告诉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动作很大。”
程远峰似有所悟点了点头,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道:“对了,原市长,你前段时间让我打听打什么银行的事情,我已经问过银监会了。银监会的同志说,确实有这么一家外资银行,叫渣打银行,国内总部设在京海市。不过,因为是外资银行,并没有跟我们合作的协议,恐怕难以从那里得到相关证据。另外,如果马水成的这三百万,是在境外存入渣打银行的话,就更加难办了。”[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虽然可能不会很顺利,但起码有了线索,原小生道:“你派市局经侦队的同志过去试试吧。请求京海市局予以协助。我想这个渣打银行还不至于愚蠢到不顾我们的国情。”
送走程远峰,原小生就接到了市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打电话是市委秘书长谷维清,让原小生尽快回一趟市里,面见李东权书记。
原小生隐隐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如果不是情况万分紧急,李东权是不会着急让自己回市里面谈的。李东权到底要干什么,现在还不可而知。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李东权此次叫自己回市里,肯定是让自己停止对汾城的调查。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见到李东权的时候,原小生就坦然了许多。
“小生同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嫌我不够乱,嫌市委不够乱,嫌沂南市不够乱?我让你去调查下马乡群众闹事的事情,你怎么把人家党委书记给抓起来了?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还有没有一点原则,你这是胡来,是主次不分,你知道吗?打扎纵火的是某些心怀叵测的坏分子,是像闷娃这样的村干部,而不是我们的党政干部,难道这一点还要我告诉你吗?”
谈话的气氛一开始就就非常紧张,李东权直接用了诘责的口气,根本就把原小生这位常务副市长放在了服从的地位。
“李书记,请你听我解释。”面对李东权的质问,原小生早有准备,“其实我之所以抓捕赵东林,也是在执行你和市委的指示精神。”
“执行我和市委的指示精神?”李东权觉得原小生是在强词夺理。
“是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电话里一再个我强调,下马乡政府被打扎已经引起了中枢和省委的高度重视,要求我尽快予以结案,给省委和中枢一个交代。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们只抓一个个打扎纵火的带头人,能给省委和中枢交代的了吗?那么渎职呢?发生这么大的群体性事件,难道就不存在渎职问题吗?这恐怕说不过去吧。而赵东林作为下马乡党委书记,本就应该对此事负有不可卸的责任。在他的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他的渎职。当然了,如果继续追究,陈安国也难逃其咎。”
原小生据理陈述,可以说是完全懈可击。
李东权却耍起了横:“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市委书记也难逃其责了?”在原小生的脸上盯了几秒钟,放缓了语气道:“小原市长啊,我们论做什么,都不能限制地扩大嘛,最好还是就事论事。你这样追究,不是要追究到中枢领导那里去?这不合适,也不合理,更不符合我们的一贯原则。”
原小生把话插了上来道:“所以我才只抓了赵东林,对安国同志和县委的其它同志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马上针对性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非要说我这样做不对的话,那只能说明,抓捕赵东林让某些人产生了联想,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让某些人感到了恐惧。”
李东权不高兴了道:“原小生同志,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啊?”又摆了摆手道:“我没精力跟你在这儿磨牙,执行市委的命令,赶紧放了赵东林。”
原小生不干了,毫不客气地质问:“李书记,请问这是市委的命令,还是你个人的意见?”
李东权马上就拍了桌子,几乎吼了起来道:“原小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市委书记就不能代表市委做决定了吗?你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当回事了?你要清楚,你这样跟我说话,是非常危险的。”
危险?什么危险?建议省委撤掉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吗?理由呢?就是因为我抓了一个渎职的乡镇党委书记吗?我看你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程度。
然而,原小生还是始终不愿意相信李东权跟汾城的事情有关,他宁愿相信,李东权之所以一再给自己施压,是因为他本身也承受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原小生还是放缓了口气,开诚布公道:“李书记,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但是汾城的问题的确很严重,如果我们放任不管,结果将会十分可怕,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秩序会被破坏,人民也会对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政党彻底丧失信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