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

天空很明朗,瓦蓝瓦蓝的,还有几朵白云在闲逛。阳光和煦地抚摸大地,但风依然是冷冷的,吹过脸庞,带起一阵凉意。

石铁离开快有十天了,此地距柳都甚远,往返一次少说也得半月大江东流去。押镖又是个胆大心细的小心活儿,得全神戒备。

青竹每日陪着王幽兰逛街散心。

骆颖给了馨儿、影儿几两碎银作零花,让她们自己上街看热闹,买小东西。两丫鬟总会给骆颖带回一些小吃,偶尔也有玩的小玩意。

清静的骆颖每日里都呆在镖局里打坐,让自己的内力融会贯通。通神果的药力并没有完全化为己用,所以那晚来镖局,不敢真正地与石铁硬碰硬。

近十天的摸索修炼,骆颖觉得自己的内力一日比一日雄浑,初时如娟娟溪流,慢慢有如杏。

经脉的通畅使得内力运行毫无阻碍,终于消去了骆颖在惠城和幽谷时感受到的阻滞。只需勤加练习,日积月累,骆颖相信,最多不过五年,自己的内力,不会比石铁差!与此同时,骆颖的轻功在内力的支撑下,已隐隐摸到了一苇渡江的门槛。骆颖很兴奋,这就意味着自己的轻功将会与风不相上下。

这天,骆颖闲来无事,镖局别无他人,便将那小油漆木盒又拿出来把玩。

解开捆着盒子的丝绸带子,盒盖与盒身分开。用手指弹弹,盒子发出居然发出“当当”之声,如在敲金属。

用匕首刮掉角落的一点红漆,细看,有木纹,这的确是木头做的。但木纹细腻,木质硬实又有弹性。难怪,那日受杨凡一掌居然没有破碎!

翻来覆去地再也看不出所以然,便不再去深究。

把自己的贵重东西诸如银票、秘籍全放进盒子的暗格里。百无聊赖,骆颖想着去街上打听古代城市的商业状况,也好为日后做准备。

出门时,馨儿、影儿两人买了骆颖喜欢吃的糕点回来,见骆颖要出去,两人又跟了上来。

“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回头,兰姨要寻人了,我出去走走就回来。”骆颖阻止两个丫鬟随行。那日,三人在街上出了回风头,如今再要一起出去,难免不会被人认出来。一个人的目标小,谁去注意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所以骆颖没戴面纱就这么出了门。

闲聊的好地方莫过于茶楼,无事往那里一站,东家长李家短就会飞入耳朵里。

骆颖也进了正街的一个小茶楼。大茶楼有档次,去的人也有身份,有些话,是听不到的。

在茶馆老板娘手里买下几个锈点,骆颖自来熟地端了条小板凳坐在店门边看着外面的大街。老板娘看她一眼,没有吱声。

这茶馆里人们喝着茶,话家常。春节,大伙儿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轻松轻松。

“唉,老吴,你知道那吴大霸家是怎么回事?”

“大伙儿不都在传?被人抢了。”有个声音闷闷地答。

“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又一道声音漫不经心地追问。

“听说,小吴在头一天被一个忻娘在大街上给打了。据说,那忻娘是陶然镖局的。这镖局的人,他也敢惹?!”

“那还有没有王法?城主不管?”

老板娘插话了:“陶公是什么人,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这两年来,他对谁大声说过话?你们不要乱说。”

“那倒也是。”几人同声附和。

“陶公带人送镖走了。”老板娘又补充道。

话题很快转到别处去了地灵师。

骆颖坐得久了,老板娘走过来,热心地给她倒上一碗刚烧沸的白开水:“姑娘,我瞧你面生,是哪家的?”

骆颖笑着谢过,热乎乎的碗正好暖手:“大娘,我的家在西街街后。我爹娘去那边了,过会儿来接我。”骆颖伸出手,随意地朝一个方向指去。

我都还没有问你,你倒盘问起我来了?骆颖忽觉好笑。

“大娘,我瞧着那边的高楼好漂亮啊,谁家的?”骆颖见老板娘主动凑过来,拉了她出门指给她看。

“那个你都不晓得?那是宛城有名的酒楼,喏,那旁边的客栈、米店、盐店,那一溜全是京城相爷家的。”说完,老板娘不耐烦地离去。

杨威的实力真是恐怖!这么偏远的宛城,他都没有放过。将各行业最热门的商业全抓在手里,将柳国的经济命脉抓在手里。一权在握,连本属朝廷掌控的米盐都敢纳为私有!

难怪,太子对他如此忌惮,柳皇也是因此不能轻易动他吧!

那么,就让我来动你吧!骆颖一笑,离开茶馆。

骆颖不免有些遗憾,这样打听,有用的信息太少!

这天晚上,一片树叶飘飞在骆颖的枕边。骆颖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忙披了衣服,右手持剑,左手扣铁蒺藜追了出来。

一个身影立在夜里,有些娇小。

“电?”骆颖试探着出声。

“骆秀,是属下。”电语气恭谨,“是阁主让我去柳都,宛城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

“哦!电恐怕不单是来跟我告别的吧?”骆颖轻笑。

电笑着说:“骆秀聪慧,难怪阁主看重。阁主让我转告:京城太子殿下和相爷在争夺什么,双方已经交手几次,问你有没有兴趣去柳都看看?”

“哦?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君,一个是我的义父,我怎么好插手呢?再说,我年纪小,这些是非,能避就避吧。”骆颖笑道。

电一笑,抱拳:“如此,那电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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