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岚失魂落魄地来到手术室外的时候,殷雅霓已经进去了一个多小时。

殷耀南垂着头倚在墙边,洪希迪与闻森则一言不发地坐在长椅上,而桌天瞿拿着电话似乎在交代什么事情。

洪希迪首先看到了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走到殷耀南身边,倚在他的隔壁,沙哑地发出声音,“霓霓怎么样了?”

殷耀南侧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时,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忍下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现在就希望大人能够平安,但出了那么多血,我看......”

话没说完,沈流岚已泪不成声,他转身边哭边捶打着墙壁,哀恸的样子,让在场的几个大男人无不动容。

就连原本想责怪他的殷耀南,都不忍心继续刺激他。

十分钟后,手术门开了,沈流岚紧张地迎上去,刚想问医生什么情况,却没见到医生出来,只有个护士出面。

护士手上拿着一份手术同意书,面无表情地喊道,“家属呢?”

沈流岚冲了上去,“我是家属,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病人子宫大出血,现在正在尽力为她止血,如果血止不住,只能切除子宫了,家属同意的话,就在同意书上签字!”

沈流岚刚想签下他的名字,殷耀南却拉住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轻轻拨开殷耀南的手,沈流岚飞快地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收到同意书的护士急忙又进了手术室,沈流岚望着那扇合上的手术室大门,颓然地垂下了头。

等候在手术外的他们,听到严重的情况可能切除子宫,才深感不容乐观。

在殷耀南联系美国顶级妇产专家的时候,沈流岚已与院方达成共识,在最短的时间内与远在美国的妇产专家进行远程会诊,利用高科技的手段,找到殷雅霓子宫内的出血点,血终于被止住了,脉搏和血压也恢复了正常。

她从手术室内推出来的时候,还昏迷不醒。

当沈流岚看到躺着的殷雅霓面无血色、眼睛紧闭、嘴唇苍白,脸上还有一些伤口未干的血迹,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强忍着眼里快决堤的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自记事起,他就不曾哭过。

自殷雅霓出事的这两天以来,他恐怕是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殷雅霓回到病房后,沈流岚赶紧用棉签沾湿了水,给她干涸脱皮的嘴唇润上一点水分。

而后,又拧干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妥帖安置好她之后,沈流岚走出病房外,对立在门边的四个保镖沉声说道,“照顾好夫人,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去,医生和护士过来,也要盘查好身份。”

伫立在窗边的殷耀南转身说道,“你去忙吧,这里有我看着。”说完,便进了病房。

沈流岚直接去了警察局,见到了刚做完笔录的凌楚楚。

凌楚楚脸上余恐未消,待见到沈流岚,才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沈总”,却又在看清他一脸阴鹜之后,沉默地低下头。

沈流岚在她跟前坐了下来,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凌楚楚静默了几秒,才缓缓道出当日所发生的一切,“那天晚上,雅霓让我陪她到化妆室换造型,我们大概是八点离开的宴会厅。还没到化妆室的时候,遇上了雅霓的同学汪沅。汪沅似是有话要同雅霓讲,我就先一步离开了她。等我走到化妆室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可能会来不及,于是返回去找雅霓,想提醒她注意时间。我还没到他们说话的地方,就碰到雅霓走过来了。我刚想上去叫住她,突然串出两个人用什么东西蒙住她的嘴巴,然后她就失去意识了,我刚想大喊,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我被关在一见房间里,头很疼,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时间。不久之后,就听见雅霓的尖叫声,还伴随着哭喊。我寻着她的声音去找她,在门外听到了她与林总监的对话,对话的内容似乎是她在央求林总监送她去医院,她说她的肚子很疼,可是林总监说要送她们母女俩一程。然后,我就听见了雅霓哭喊几声之后没了声音。我当时很害怕,撞门进去的时候,看见林总监在踩雅霓的肚子,她的高跟鞋跟很尖,我扑上去想挡住雅霓的身体,但是被林总监踢开了,后来她就离开了。我抱起雅霓的时候,她下面都是血。我当时很害怕,趁林总监出去的时候,说服了绑架我们的四个绑匪,送雅霓来医院。再后来,就在路上遇见了警察。”

凌楚楚低着头交代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沈流岚脸上的怀疑之色。

他内心虽悲痛欲绝,倒也还留有一丝理智。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那四个绑匪的?”半晌之后,他提出这个疑问。

凌楚楚惊诧地抬起了头,撞进了沈流岚那燃烧的怒火的眼底,那一刹,她竟也有了一丝的害怕。

“当时雅霓流了很多血,我没有办法,只好趁林总监不在的时候,诱惑绑匪,让他们送雅霓到医院,我答应过他们,不仅会为他们保密,还会想办法说服沈总给他们一大笔钱,大概是见钱眼开,最后他们同意了。”

“哦?现在的绑匪智商这么低?”

凌楚楚见沈流岚还不愿意相信自己,唯有说出那难以启齿的交易,“我让他们拍下我的裸照,如果我食言,他们可以将那些照片公开,这才换得了他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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