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江山美色>三九四节 反论

东都争锋,天下侧目。

可在萧布衣为稳根基,在洛水鏖战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关中,亦是进行着一场生死较量。萧布衣为保东都根基,倾尽所能的铲除心腹大患,李渊亦是在为保全关中之地而在竭尽全力。

二人有着太多的不同,但结局却还是有了相似之处,他们苦心积虑的筹划,终于取得了自己想要的胜利。

萧布衣一战清除旧阀阻力,将李密打到荥阳以南,贯穿了南北的通道,霸业已经初具规模,李渊却是扶风一战,追击薛仁果的大军数百里,一直追到陇山得胜而回。李渊经此一战,暂稳关中军心。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了对抗薛仁果,李渊其实准备的很充分,取胜亦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像他南下取关中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取关中看起来就不过是个过程。

可李世民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此役他终于打了人生最有意义的一战,也算是真正的一战,更是他脱离了父亲和大哥羽翼,独立自主的一战,所以在父亲面前,他兴奋非常。尽管此役仍旧是在李渊的安排策划之下。

李渊起事以来,直到今天,李世民亦知道,他虽然慢慢的磨练,但是比起萧布衣来,他还是差的太远。取西河的时候,大哥主持大局,他不过是杀了个高德儒,战霍邑的时候,他配合父亲演了一出戏,定绛郡,那是民心所向,收复永丰却是他大哥的功劳。攻潼关,逼降屈突通,败隋将桑显和却是刘文静立下的赫赫功劳。当然如果破长安可以算他的功劳,毕竟他也是四路大军中的一路,名义上指挥,但他却知道。那时候他被殷开山等老臣死死的拽在后方,不让他亲身攻城。他当然知道殷开山等人也是好意,千金之子,坐在屋檐下都要担心被瓦片打着头。这些老臣辅佐他,怎么会让他以身犯险?可望着孙华中流箭而死,军头雷永吉抢先登上城头那一刻,他心中蛮不是滋味,这情形和他想象中还差的太远。

萧布衣威震草原、力抗突厥。平定瓦岗,攻克襄阳,杀中原盗匪无数,都是亲力亲为,那是一座他不能逾越的高山,也是让他一直仰而视之的高山。他一直活在父亲和大哥的羽翼之下,却也一直活在萧布衣的阴影之下,萧布衣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完全是靠他自己双手开创。李世民其实很向往萧布衣的那种作战方式,但他也知道。暂时没有那种可能。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父亲的周密策划下,按部就班就好。

父亲有掌控大局的才能,但是过于稳妥,做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这让李世民打起仗来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不爽!

所以他眉飞色舞的述说击败薛仁果的过程时,却是暗自表达自己的不满。

“爹,你不知道……薛仁果号称万人敌。可兵败之际,简直成了万人弃!”

“爹,你不知道……薛家军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们坐拥牧总监之地。军马强盛,可竟然还不如我们的铁骑勇猛,这一仗,我们杀敌千余,可以说是威震关中。”

“爹,你不知道……我当初一直追到陇山的时候。如果你们有接应的话,我可以过陇山,直逼天水,甚至可能生擒薛举。”

“爹,你不知道……薛仁果惨败而归,薛举都问手下,准备举郡投降了。爹,你不知道……”

“世民,够了。”李建成沉声道,打断了李世民的滔滔不绝和暗中不满,“爹其实什么都知道。”

李世民哼了一声,“大哥,这次在前线作战的是我,可不是你和爹,你们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

李渊一直低头看着文案,这刻终于抬起头来,皱眉道:“世民,你不要以为远在扶风,爹就不知道你的动静。你可知道你率骑兵亲自追击有多危险?你可知道你这次命差点丧在了陇山?你可知道,要不是有刘弘基等人率大军随后赶到,你的铁骑可能全军覆没?你可知道,薛举为人不差为父,老辣之处甚有过之,你有什么本事让他举郡投降?”

李世民涨红了脸,“是不是殷开山告诉你们这些事情?”

“谁告诉的并不重要。”李建成苦笑道:“世民,这次你能击败薛仁果,绝非兵马强盛,已经超过了陇右。想陇右素来都是防备突厥和吐谷浑的要地,民风剽悍,又有大隋牧总监驻扎,那里的军马实乃大隋的精英所在!我们取关中地利,薛举却是尽取那里的战马,眼下实力比我们还强,我们暂时很难正撄其锋。取薛举,绝非朝夕之事。这次要非长孙顺德说服了突厥人支持我们,又让张长逊断其后路,薛仁果粮草不济,又如何会如此惶惶撤军?这次不过是个试探,硬仗还在后头。”

见到弟弟脸色不悦,李建成微笑的拍拍他的肩头,“世民,我和爹说你……不是责怪,而是关心,不知道你可明白?”

李世民半晌才道:“用兵在奇,我等这种出兵,小胜即返,不知道要尽取关陇之地,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李渊终于站起来,走到儿子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世民,这天下绝非能够一蹴而就,你还是性格太急躁些,让我很难将很多事情交付你手。爹本来让你攻破陇县即可回转,可你一直追到了陇山,如果薛仁果真的会用兵,在那设下伏兵,反败为胜未尝不可。”

“可事实上,他没有设下伏兵。”李世民梗着脖子道。

李渊摇头,半晌无语,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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