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滴滴答答的雨水冲刷在屋瓦上,细碎的声响听得叫人头晕的很,唐淼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右手刚露出被子,就觉得有冷风袭来。

这天麟到底是比任何地界都阴冷的地方,她抽了抽鼻子,余光瞥见屋子里头的窗户大开着,立刻嘟囔了句,“宋乔,关窗。”

站在自己床沿的人似乎没听见一样,唐淼想着要不要再吩咐一声的时候,只隐约听见一声叹息声,便瞧着人去关窗。

什么时候宋乔这么长本事了,竟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叹气了?

唐淼觉得新奇,晕乎乎的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想瞧瞧自己家这位忽然胆肥的手下。

她坐起身的时候,正巧是人家关了窗户转身的时候,那熟悉的面庞印在她眼底的时候,就好像是要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一样,怎么擦都擦不掉。

她不可置信的瞧着对面那个被她忽然坐起来吓到的人,只一瞬间,他便恢复如常,一如这阴谋家惯常的冷静沉着,她瞧着他,眼中不由的一热,“阿离……哥……哥?”

对面的人没有应她,满满的坐在她跟前,他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清爽的凉意似乎叫她不那么晕了。

“你还烧着,乖,先躺着休息好不好?”

他的声音一如她记忆中的那样轻柔,低低的哄着她,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说过什么狠话一般。

分明,分明他不说同她说恩断义绝了么,她不是要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么?

唐淼清楚的记得,他们两个闹翻了,彻底翻了,然后她在家门口见到了三哥,之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可他们确确实实是闹翻了才对。

她疑惑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自己还晕的厉害,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竟然不想去问原因,也不想娶弄明白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点了点头。

她如他所言乖巧的躺了下来,由着他帮着自己掖了被角,甚至,不由自主的抓着他的手,执拗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不肯撒手,然后,她便瞧见了他温柔的浅笑,惯常她熟悉的,儿时她十分讨厌的那个弧度。

“大夫,淼淼到底是怎么了?”

“三少爷,这……七少,七小姐只是感染了风寒。”

“风寒,风寒,她这都烧了三天了,在这么下去,脑子不得烧坏了?”

“这……按说,这几日的药下去,小姐这病,至少这热得退了才是,现如今这般,怕是还有其他原因啊。”

“还能有什么原因?”

“这……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唐远怀不满的等着面前的大夫,按说这胡大夫给唐家人看病看了多少年了,怎么今次竟然这般吞吞吐吐的了。

胡大夫和唐家人是老相识,可架不住唐家人一惊一乍的毛病,尤其唐家人护短,每次自己还没说什么,都先是被他们吓着了,其实他这是在斟酌着怎么说出口,可唐远怀没给他这机会啊,这性子急的吖!

“胡大夫是想说,怕是我忧思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

“淼淼,你醒了?”唐远怀一瞧唐淼醒了,立刻错开了胡大夫,直接坐到了唐淼的跟前,“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是你想吃什么,三哥让人给你做去。”

唐淼扫了一圈,自己还真就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所以她那天还真是满满的走回家了,从城外到家里,还真是佩服自己的毅力。

“三哥,我回来,大哥他……”

唐远怀朝胡大夫瞧了一眼,对方点了点头,“听闻七小姐医术了得,自不用胡某费心,但还是早日解开自己的心结为好,老夫告辞。”

“有劳胡大夫。”

唐淼点头致谢,唐远怀一面拿着软枕给唐淼靠着,一面道,“大哥还能说你什么,打小他就惯着你,叫你别穿着女装回来,可你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回来,他就是想收拾你,也及不上心疼你的那份心啊。”

唐淼默默点头,正欲说什么,嗓子里冒着火,难受的很,唐远怀瞧着立刻给她倒了杯水。

“知道你要问什么,家里人担心你,可这盛都城里眼线也多,只说是你回来探亲了,你病了的事儿没人知道,娘亲和姨娘们心里担心的紧,却也不敢频繁的来看你,你等身子好些了,再去给她们请安赔罪便好了,都说你从小鬼灵精,如今瞧着还是,知道你这么落魄的回来,她们也就不好说你多年不会来,是不是?”

唐淼抿着唇不说话,低着头握着手里的杯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唐远怀哪里瞧得了府中最宝贝的老幺这般,可想起唐淼和姬若离之间的事,除了无力感,竟也说不上其他的来。

他心疼的摸了摸唐淼头顶的秀发,却是故意绕开了姬若离,“唔,外头的局势你不用担心,盛都城就是要乱,也不会在这几日里,不过你那些个手下,倒都是些死心眼儿的,你昏迷了三日,还真就外头守了三日,当真是好毅力。”

“我……昏迷了三日么?”唐淼闷闷的问。

“对啊,你刚可算是醒了,不然啊,我还真想着,是不是该和大哥商量商量,再寻些人来瞧瞧你。”

“哦。”唐淼闷闷的低下头,带着唐远怀听不懂的低落情绪。

修长的手指婆娑着手里的杯子,唐淼想着,果然还是自己烧的糊涂了,出现了幻觉,不……该是胡乱做了个梦。

这次,终于轮到她将姬若离弃了。

想起南宫琰的那句话,唐淼只感觉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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