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凤九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浓云遮蔽天幕,风吹过旷野,遍地荒火,暗色的烟尘漫于长空。[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本百度搜索黒严谷;一条颓废的长河似条游蛇横亘于旷野中,河边有摇曳的人影。
凤九模糊地辨认出河边那人一身红衣,虽看不清模样,心中却知道那是阿兰若。她揣着数个疑问,踩过枯死的草茎,想靠她近些,却不知为何,始终法近她的身。
眼看红衣的身影将陷入浓厚烟尘,她急切道:“你为何要自尽,什么样的事,值得你冒着魂飞魄散之苦也要一心求死?”
女子带笑的声音随风飘过来,含着就像苏陌叶所说的那份洒脱:“是啊,为何呢?”荒火蓦地蔓延开来,如一匹猛兽蹿至凤九脚底,她吃了一惊,腾空而起,只感到身子一轻,醒了。
凤九琢磨了一早上这个梦的预示,没有琢磨出来什么。恰逢昨日陪着陌少一同回来的茶茶提着裙子跑进来,提醒她陌少要回神宫了,她昨夜收拾房,瞧见有个包着糖狐狸的小包裹,上头贴了个条子给陌少的,还打不打算再给陌少。凤九一拍脑袋,深觉茶茶提点得是时候。杀去房取了糖狐狸,兴冲冲地去找陌少。
苏陌叶得了一夜好睡,今日总算有个人样,翩翩佳公子的形神也回来了十之七八。
凤九豪气地将糖狐狸朝他座前一丢,苏陌叶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头:“这个东西,我也有份?”
凤九大度道:“自然,我院中连扫地的小厮都有一份,没道理不给你留一份。”邀功似的道,“自然你这一份要比他们那一份大些,且你这个里头我还多加了一味糖粉。送去沉晔院中的与你这个口味一样,听说沉晔分给了他院中的小童子,小童子们都觉得这个口味还不错。”
陌少脸上神色变了好几变,后定格在不忍和怜悯这两种上头,收了糖狐狸向凤九道:“这事,你同息泽提过没有?”
凤九奇道:“我为何要同他提这个?”
陌少脸上越发地不忍且怜悯,道:“啊,没提好,记着往后也莫提,对你有好处。”
凤九被他弄得有些糊涂道:“为何不能提?”
陌少心道因我还想多活两年,口中却斟酌道:“哦,因你这个身份,亲自做蜜糖赏给下人或赠给我们这些师友,其实都不大合规矩,从前阿兰若就不做这等事,你若同息泽他说了,万一引得他起疑,岂不节外生枝。”
凤九恍然:“这倒是,这个事却是我没想周,还是你虑得周到。”
话说到此处,因提了息泽几回,有另一事忽然浮上凤九的心头,向苏陌叶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事还要请教于你,因我是个陆上的走兽,对水族晓得不多,不过你是水族可能知道,蛟龙的血毒可有什么解法?”蛟龙的血毒盘踞在息泽体内十几日未清干净,比翼鸟族的药师们终归只是地仙,没有什么见识,竟诊不出这种毒,虽据息泽说不是什么要紧的毒,却令凤九有些担忧,是以有此一问。
苏陌叶莫名道:“蛟龙的血毒?蛟龙并非什么毒物,反倒蛟血还是一种极难得的滋补圣品,且等闲毒物若融入蛟血,顷刻便能被克制化解。有些巨毒因混的毒物太多,药师们一贯爱取蛟血为引,先将部分能化解之毒化解,拔出剩下的毒就容易很多。谁同你说蛟血中竟会含毒?”
凤九懵懵懂懂地看着苏陌叶,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可……可他说他中了蛟血中带的毒,会……会那样是因毒发身不由己之故。”
苏陌叶给自己倒了杯茶,挑眉道:“谁同你说这话定是在诓你。”茶杯刚沾上唇,猛然顿住,转头看她道:“你说他会那样,会那样是会哪样?”
凤九不说话。
苏陌叶试探道:“他没有占你什么便宜罢?”
凤九的脸先白了一下,继而两腮透出粉来,粉色越晕越浓,一句话的工夫,已像抹了胭脂般通红。
苏陌叶抽了抽嘴角。这个人是谁,他心中八分明白了。
帝君。
今日他真是倒了血霉,或者说,自他承了连宋的托付进到此处遇到帝君开始,他就一直在倒血霉。帝君追姑娘的路数太过奇诡,恕他搞不明白,但要是让帝君晓得他搅了他的好事,他会有什么下场他就太过明白。
凤九逆光坐在一张梨花椅上,仍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
苏陌叶咳了一声,昧着良心补救道:“其实,蛟血这个东西吧,虽能化解一些小毒,但情毒却不在此列,若是一剂情毒融进蛟血……”
凤九手背贴着脸,脸上的红晕退了些,淡声道:“你想说也许那条蛟龙先中了情毒,将毒过给别人也未可知?但譬如我中了情毒,你沾了我的血,难不成也会染上情毒吗?世上哪有这样的情毒,陌少,你不会以为我当真如此好诓吧?”
苏陌叶干笑了一声,几乎预见到帝君将苍何剑架在他脖子上是个什么情景。良久,他叹了口气,向凤九道:“你从前告诉我,你想遇到一个好的人,一个你有危险就会来救你的人,救了你不会把你随手抛下的手,你痛的时候会安慰你的人。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那个诓你的人,就是你要找的这个人?”
凤九愣了一愣,道:“我同他的确处得不错,但……”
苏陌叶道:“其实那人是谁,我大约也猜出七八分。你是不是觉得,某些时候,他在情趣品性上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