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声音低沉之余夹裹着如同冬日里寒霜一般的冷意所惊,吓得把画册都掉到了地上,越发不敢去看他了,赶紧蹲下身边捡起边试图转移话题,“......我觉得...我觉得其实...其实我们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不...不太合...”

他将手中被攥得快烂掉了的湿毛巾狠砸到一边,冲过来拽起我,声音不住地拔高,“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人是他白贤就可以了,对不对?!你抬头看着我!你只会接受他,只要他,对不对?!!!我怎么办?!!!”

他眉头紧拧,双唇翕动,浑身颤抖,呼吸间胸膛那里似有些要被激怒状态的巨大起伏着。

但是那扯着我胳膊,掌心火热的大手却并没有用太多的力,至少没有弄疼我。

我抬起头,错愕地愣住了。

吃惊不光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火势还一下就这么大这么猛,关键是白贤是怎么冒出来的?简直莫名奇妙啊!

他也好,白贤也好,有差别么?今天在这里的无论是他们两个谁我一样都不会同意的啊!

且不说什么对身体的负责和对爱情的坚贞,因为我们当前的处境根本顾不上计较那种矫情,而且我身上本就背负了两个人的狼魂,孰轻孰重?

我若是如他所说,只接受白贤,是啊,他怎么办?同理,我只接受他,白贤又怎么办?

进退维谷,这不是厚此薄彼的问题,更完全不存在按照常理a与b之间只选择一位接受,和另一位说对不起再见的答案。除非他们俩的一个自己主动退出,否则让我怎么去靠伤害其中一人去实行对另一人所谓的“忠诚”?

选择,从起初就没有,从未给过我这样的机会,从得到了狼魂的一开始,就只有接受,不可能拒绝。

因为相比起其他种族可分可合全凭己心的所谓爱人关系,我们是比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家人都还要休戚与共的一个整体。

四分之一的狼魂,分享他的生命,感知致命那一击的痛苦。

二分之一的狼魂,成为他的生命,同生亦同死。

我已然是这样抛弃自主、抛弃原则、抛弃三观的活着了,我认了。

可孩子,生下来和我跟他父亲一样,一直被当做一个试验品的研究、玩弄、羞辱吗?两个人受折磨还不够,连下一代也要这样被他们暗月摧残,我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我连自己都要靠他以血来供养,以命来保护而苟活于世,如果再添上一个孩子,他岂不是直接便被我们一起压垮,心力交瘁,衰竭而亡?再有,作为母亲,我又怎么给得起这孩子最起码的生存保障?若是降生于世便要遭受这么大的罪孽,何苦来哉?

“......不!不对!这跟白白有什么关系?你冷静一点儿啊,你...”我否认,但并没有打算抽回我的胳膊再让他愈加气恼,只是顺从之余想好好跟他讲道理,把他这冲天的火气多少先按下去一些。

然而,根本不容我有辩解的机会。

“从小就是这样!从小!!!他白贤可以逗你、可以气你、可以闹你,好的、坏的可以对你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完全不用怕失去你!我呢?!”他直指狠戳着自己的胸口,“我什么也不敢!他可以想抱就抱,我连背一会儿你都要去耍手段!不靠强迫你,所有亲近一点儿的事情我更统统都不可以做!你知不知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强迫你!!!”

他双眸染怒,两手抓上我的肩膀摇晃,喘息的幅度越来越大,不能自已。

我心一个抽拧的钝痛,“从小就是这样”这六个字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以至于我和他都无从说起,我只觉得我好像根本就没了解过眼前这个“从小就是这样”把我捧在手心哄到大,再苦再难,天塌下来压到他身上,也要笑着为我扛起,永远都是一脸阳光灿烂对我的男人......

“你没看过白贤吧?...你要是去看他那还不如看我呢......”

“你别看白贤洗就行...钟衍他们也别看...都没我好看。”

“白贤可以抱,我不能抱。我不能背,他是不是就能背了?”

......

我恍惚想到当年我不小心看到他在影月湖小瀑布那里洗澡,他吵闹着要背起我时,我们的对话。

我也配算是个女人?活了两辈子还这样大意不长心,竟然以前完全都没有察觉到,从来没发现白贤是他的心结,且到了这等地步......

我忍着脑袋被他摇晃的晕眩感,抓扶着他的胳膊想要跟他好好说清楚,“......焱烈...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们...”

他再一次打断我,“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去讨好你,甚至都不如他给你的一个眼神!!!你们是那么默契,有那么多属于你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容不得别人插-进去一分一毫对不对?!!!我知道我现在说了你不会信我的,但他白贤能为你做的,我都可以做到!不是只有他和那个肮脏卑鄙的吴斯谬会为你杀人!我也一样会!!!你以为我不想杀孟涵瑶么?我杀了她我怎么跟暗月交代?我怎么找回你?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变成吴斯谬的后裔,然后跟他们那些恶心的血族在一起,永远离我而去吗?!我做不到!!!”

“......我信,我懂的,我明白的,你听我...”我迸出泪,双眼迷蒙一片,仍是试图解释。

孟涵瑶......

是啊,他当时是在暗地跟暗月合作,孟涵瑶就是中间人,怎么可能去杀她?但是没杀她不能证


状态提示:第75章 心结--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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