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到了气氛沉闷的月考日。经过上次月考之后,彭子歌跟苏梓同学开始暗暗较劲,两个人都闷头啃着教科书跟习题。容嗣还是那副不紧不慢地步调,慢悠悠吃完早饭,拉开椅子坐下,戴上耳机开始复习。然而让他们仨人都想不到的是,向来有着自己独特节奏的李二勤,居然也卯足劲一直趴在位置上写习题。
苏梓趁换教科书的空档往李二勤的方向瞄了几眼,发现她一直在攻克同一本物理习题册。几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李二勤。
“怎么了?”
苏梓指指她桌上的书:“下一门考历史。”
“我知道。”
苏梓:“……”想了想又说:“你不担心其他科目吗?”
李二勤两个手指头夹着笔,用手掌拖住下巴:“还行吧,比较担心物理。”
两个人正说着话,教室后门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阿梓……二勤……”
彭子歌自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听声音就辨认出是谁,笑嘻嘻回头:“你怎么来啦?”
“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顺便看看你们圈的重点跟我们的是不是一样。”
苏梓立刻应和:“快进来啊!”
阮糯糯挤到李二勤跟苏梓中间坐下,看了眼李二勤桌上的物理习题册:“咦?不是考历史么?”
苏梓无所谓得摆摆手:“不用在意她,大神都不走寻常路。”说完眼神不自主得看向另一个“大神”。
阮糯糯的眼神跟着看过去:“容嗣同学看的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
她询问的眼神移到彭子歌脸上。
彭子歌无所谓地扯过容嗣的耳机线:“他的音乐声一直有点大。”
被突兀拉掉耳机线的容嗣无奈得叹了口气,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视线最后才停留到李二勤到身上,余光看到她的草稿,挑了下眉。
李二勤的眉心跟着一跳。
“把你的习题册拿过来。”容嗣淡淡开口:“还有你的草稿。”
李二勤乖乖照做。
容嗣简单看了下题目,然后对照李二勤草稿纸上的演算步骤涂改几笔:“你看。”
他停顿,李二勤不自觉得靠过去,她的头顶几乎碰到他的头顶。
“你还是错在这一步。”容嗣平缓无波地解释,突然停住抬头:“你们有事?”
莫名看着容嗣的三人立刻摇头。
容嗣静静坐着,没有动。
其余三人立刻欲盖弥彰得打开书本:“诶,苏梓看这一章节……”
容嗣这才重新对李二勤讲解习题上的错误。
月考完的第二天。李二勤被闹钟从沉睡中叫醒,揉着眼看向窗外的瞬间忍不住“哇”得一声惊喜得喊出声来。
下雪了。
她跟苏梓一起哆哆嗦嗦洗漱完毕,又打打闹闹去阮糯糯的寝室接她。贴心的阮糯糯已经热了三个暖手袋,笑眯眯塞进俩人的手里。
很平常,可是又不平常的一天。
因为下雪了。
三人从寝室长长的楼道走出大门口,彭子歌二人已经在楼下等了好一段时间。远远就看到彭子歌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时搓着手往这边看过来。
而容嗣还是照旧挺拔得站着,黑发眉间都被雪絮染了星星点点的白。
刺眼的白还有深邃的黑。
李二勤缓缓前进的脚步在看到深渊般的黑瞳中透出的光亮时,突兀得一顿。
她突然想,那双放在深色羽绒服口袋里的手会是什么温度呢?
然后脸上的温度骤然升高,连同全身的温度一起。
苏梓察觉到她脚步的迟疑,回头:“怎么了?”
李二勤摇头,视线撞进容嗣的眼神里,脑内竟如炸开了个烟花般。
这次连阮糯糯都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二勤怎么啦?”
李二勤揣着热水袋:“肚子饿,饿得有点脑袋空空。”
苏梓和阮糯糯哈哈大笑。
彭子歌莫名看着她们笑着走近,狐疑:“都说什么坏话呢?笑成这样!”
“没说你!”苏梓睨他:“不要自作多情。”
“切!”他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怕冷,不敢拿出来,就用胳膊去撞容嗣:“走吧阿嗣。饿死了!”
容嗣笑了笑,看了眼李二勤。
李二勤被这一眼看得一阵酥麻,从脊椎骨直接窜到头顶,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二勤你脸红什么呢?”彭子歌问她。
李二勤仍旧红着脸,语气却还是没有多少起伏:“风大,吹的。”
“哦。”彭子歌嘟嘴应了声,声音又雀跃起来:“去小食堂吧!牛肉面!牛肉面!牛肉面!”
苏梓嘲他:“大清早就这么重口味。”
彭子歌啧啧摇头:“一看就知道你这小姑娘没常识!男人都是肉食动物,不吃肉哪来力气帮你们女孩子干重活?”
“那你干了什么重活了?”苏梓反问。
彭子歌语塞,一时也想不出自己在学校除了提水,还干过什么重活。
因为彭子歌没有立刻接上话茬,几人在白蒙蒙下着雪的操场边静静走了会儿。
李二勤说:“忍辱负重。”
“噗!”
本来美好的初雪清晨,又被破坏了气氛。
早自习。
因为月考刚过,所以很多人有些懈怠,早读的声音稀稀疏疏地,夹杂着或轻或重的聊天声。
彭子歌也百无聊赖得背着英语单词,闲得想找人聊天。但是找容嗣这种事,他是第一个排除的,毕竟大神永远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