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还在缓缓放下,秦鸾压在季为霜身上,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虚撑在她腰侧,空气好像凝成了块状压在她背上,让秦鸾根本无从施力,只能由着惯性更加倾向季为霜。

秦鸾可以肯定季为霜已经醒了,但她没有像秦鸾想的那样第一时间把她掀翻摁到车门上,而是等座椅的倒势完全停下后,揽住了她的腰。

季为霜像是安抚那样,拍了拍秦鸾的后腰,然后手贴着秦鸾的脊背滑到了她的后项,轻轻捏了捏。

“别担心,我不动手。”

秦鸾埋在季为霜肩膀上,额头抵着椅背,一动也不敢动,听到季为霜的话后,唔了一声往下缩了缩。

季为霜会反射性制住突然靠近她的人,这一习惯都是拜polly所赐,polly小时候只对能吊打她的人服气,季为霜刚接手polly的前两年,也在她手里吃足了苦头。

polly生性桀傲,不服管教,特长是整蛊所有给她授课的老师,那时候殷念三天两头见不着人,上头老祖宗对一脉单传的polly看得比什么都宝贝,一众老师忍气吞声,生怕哪天被小祖宗一状告到上头,就会被灌成水泥柱不知运到哪儿当地基了,所以对混世小魔头都是敢怒不敢言。季为霜第一天上岗不知其中深浅,挽起袖子就把出言不逊的小鬼头教育了一顿,用现在的话来描述她当时的心里活动就是,孩子还小,一定不要放过她。

这下季为霜跟polly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季为霜神奇地没有被报复,她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救过polly一手,这时polly倒是缠上了她,总会出其不意的给她使绊子。后来季为霜认识到,polly跟她妈完全是一个路子的,不屑教化,想要她听话只能靠降服。

十年前的季为霜寡言少语,不善言辞,大半的情绪只有眼神这一个出口流露,但锱铢必较的polly一心要打败季为霜,根本不理会她的良苦用心,这样要想降服polly这种只认自己那一套道理的人,无疑难于登天,往往是季为霜好不容易逮到了又偷袭她的polly,她们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季为霜在和polly斗智斗勇的日子里,其余的不说,擒拿术倒是越发精进了。

这个简单粗暴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也难怪会吓到秦鸾。

秦鸾温顺地伏在季为霜怀里,季为霜对她的头发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顺毛一样摸着,秦鸾被摸的舒服了软趴趴的也不想动,但时间一长她又觉得季为霜在出神了。

秦鸾甩甩头甩开季为霜的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她肩上,抬眼看她,季为霜果然又在走神,对上秦鸾的目光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季为霜又摸了摸秦鸾的脑袋,轻声说:“刚刚拦车的人,是我的母亲。”

秦鸾并不怎么惊讶,她在接收到这个讯息后的内心甚至还有几分雀跃,类似终于熬出头了的心情让她嘴角忍不住上翘,但被亲妈堵在停车场拍着车窗哭诉自己狠心显然是个悲伤的故事,秦鸾的高兴来的太不合时宜,她赶紧低下头,把脸埋进季为霜脖颈间,虚假的伤感着,因为有发丝扫过鼻尖有些痒,她还往季为霜脖子上蹭了蹭。

秦鸾这一动就把耳朵送到了季为霜唇边,季为霜说话时,秦鸾能感到穿过发丝扫到耳畔上轻浅温热的吐息,还要忍住不能动,痒地她抓紧了季为霜的衣服。在秦鸾蹭过她后,季为霜反而收紧了手臂搂着她,秦鸾猜季为霜大概是把她的暗喜误读成了安慰。

“我一家有四口人,父母还有我一个弟弟,母亲叫林淑娟,父亲叫季信,不过死在了六年前,弟弟叫季子信,小我五岁。”季为霜语气平淡,好像刚刚提到的几人和她只是菜市场的点头之交,“接下来我就直接叫名字吧,我不是很习惯叫他们爸妈。”

林淑娟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在十七岁之前是个典型的大门不出的乖乖女,在她十七岁后,遇上了一个男人,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而大多数关于女人的悲剧,都会有一个乖乖女,一个或几个这样的男人——他们潇洒不羁,面庞英俊,会点浪漫也会在看到你时吹个会让你日思夜想的口哨,对林淑娟来说,季信就是那个让她魂不守舍的男人。

季信是追求林淑娟的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能获得大家闺秀亲睐的原因是季信长了一张足够帅的脸。实际上季信除了一张脸外几乎一无是处,他泡林淑娟的原因是林淑娟家足够有钱,而且林淑娟长得还不错。

季信是个极度理想主义的人,他觉得爱情里不应该有任何杂质,所以他和林淑娟约定,不会用婚姻来束缚他们之间的爱情,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林淑娟满满的少女情怀,她一时感动到无以复加,迅速和季信沉迷于犬马声色中。他们之间初期进展的很顺利,但钱财有限,不能继续支持他们毫无杂质的爱情了,他们不能再把衣服送去洗衣店,不能再请保洁打扫卫生,甚至不得不为了节省开支而在家开伙,沾上被他们所嫌弃的老旧的抽油烟机排出来的味道。

林淑娟已经捉襟见肘了,她的父母震怒,不但断绝了她的经济来源,还用断绝关系来威胁她和季信分手,而从小和她关系很好的妹妹,对她冷眼相待。季信正因为近来的诸多不顺心而异常暴躁,房门摔的哐哐响,吃饭的时候还会无缘无故摔筷子摔碗,林淑娟腹背受敌,终于为了她的爱情,放下了大小姐的身段,出去打工。

林淑娟形象好气质佳,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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