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明臣思索之时,世子萧珏和汪子瑜走到回廊转角处,此时正好一名学生抱着一摞子书从斜刺里冲出,跟汪子瑜撞到一处,汪子瑜猝不及防,被撞得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幸好萧珏在旁边伸手扶住了他。

撞人的学生也是猝不及防,脚下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手里的书卷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是你?孔寒松,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汪子瑜生气道。

“啊,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那被名叫孔寒松的学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涨红了脸不停道歉,眼睛却偷偷的扫了萧珏一眼。

萧珏微微一笑,拉住汪子瑜,劝道:“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书画课马上开始了,咱们走吧。”

汪子瑜不甘心的瞪了孔寒松一眼,但萧珏的劝说明显起了作用,于是他冷哼了一声:“既是世子求情,这次便算了,下回走路小心点!”

这本是个意外,而且汪子瑜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孔寒松摔了一跤,怎么看吃亏的都是他,但他似乎是个老实绵软的性子,吃了个哑巴亏,脸上略带委屈的道:“我知道了……谢谢……”

汪子瑜冷冷的瞥了一声,与萧珏并肩离去。孔寒松凝望他们的背影,呆愣了一会儿,才默默的捡起地上的书本。

这一段小小风波并未影响到段明臣和顾怀清的兴致,蒹葭领着他们继续游览,走向东北角的操场。

那是一大块平整的草坪,远处排着一排箭靶。学生们正在上骑射课,老师是一位脸色微黑、威武冷肃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玄色武士劲装,骑着枣红马,给学生们示范骑马射箭的动作。

蒹葭介绍道:“这位是秦御秦将军,曾是西北军先锋营统领,武艺高强,后来因受重伤而退役,被书院聘请来此教习骑射课程。哎,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秦夫子来了都有三年了呢!”

段明臣听到秦御的名字,不禁挑了挑眉。西北军向来以悍勇著称,而先锋营一般都是敢死队,打仗时冲在最前面打头阵的,能当先锋营统领的必是武力超群的猛将。

段明臣在塞北待了几年,曾不止一次听人提及秦御的大名,说他作战勇猛,有万夫不敌之勇,只可惜一次恶战中肩背受了重伤,落下病根,才不得不提前退役。没想到他退役后,竟到晋江书院来教书了。

秦御作为高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立刻注意到操场边来了三位客人。

蒹葭微笑着,远远的冲他打了个招呼,秦御也不过来,只是骑在马上微微点头,然后继续授课。

突然,秦御一夹马腹,策马疾驰,对准箭靶弯弓搭弦,迅雷般连射三箭,每一箭都正中百步之外的靶心,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顾怀清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看这位秦将军身手矫健,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蒹葭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山长寻了最好的医生给秦将军治伤,用各种贵重药材,慢慢调理回来。现在他行动与常人无异,骑马射箭也无妨,不过要上战场跟敌人对抗厮杀,却是不能的。”

“猛将难得,秦将军着实可惜……”段明臣扼腕惋惜。

蒹葭却不敢苟同:“虽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不过在小女子看来,战场上刀枪无言,朝不保夕,像这样轻松的教书也不错呀!每年还有两次长假,别看秦将军沉默寡言,其实他喜欢四处游历,什么西域啊、辽东啊、南疆啊,他全部都去过呢,这在军队里怎么可能?”

“姑娘说得倒也有道理。”段明臣承认,对于受伤退役的秦御来说,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的。

顾怀清道:“贵学院的学生可真是幸运,可以跟着管忻这样的国学大家习文,又能跟着秦将军这样的名将学武!”

蒹葭得意的点头:“不仅如此,我们书院的授课也跟别处不一样,是随着学生的兴趣来安排的,除了必选的国学和礼学之外,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自由挑选骑射、音乐、算术、书画等技艺类课程,上课时间也由学生自己来选择。每日的功课都不会很满,更多时间留给学生自习。”

“给这么大的自由,若是学生偷懒不认真学怎么办?”段明臣提出疑问。

蒹葭笑道:“不会的,首先夫子会布置功课,学生需要按时完成,交给夫子检查;其次,每个月会有一次小考,每个季度有一次大考,若是连续两次大考成绩不及格,就会被退学哦。”

顾怀清赞道:“晋江书院的授课方式果然独具一格,怪不得人才辈出啊!”

蒹葭谦虚道:“段大人过奖了,不过山长确实为了学院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段明臣道:“冰心山长确实是一位奇女子,不过也离不开蒹葭姑娘这样能干的助手相助。”

蒹葭被夸得脸红起来:“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尽我所能,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下午日头毒辣,晴空万里无云,虽是春日,却让人感觉到炎炎夏日般的燥热。

段明臣和顾怀清在书院里逛了一大圈,俱是出了一身汗,顾怀清不禁后悔没有带他心爱的乌骨折扇出来,至少还能扇风驱热。

段明臣看顾怀清热得额上全是汗,想着在这烈日下一直走也不是个事儿,找个地方歇歇脚是正经,就提议道:“我们去庐舍看看方嘉吧,也不知他安顿下来没有?”

蒹葭笑道:“庐舍就在前面,我带你们过去看方公子。”

从操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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