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望着上面的容阑,淡淡一笑问:“皇上是容郅的兄长,可是皇上扪心自问,可知道容郅心里想要什么?”

世人都以为容郅身处高位,必然是爱江山权力的,想要的无疑就是天下,或许容阑也如此以为吧……

容阑沉默,这一点,他从未想过……

容郅想要什么,于他而言,并无任何意义,他只知道,容郅该要什么,该做什么……

楼月卿看着容阑的沉默,笑意渐深,淡淡的道:“皇上方才说,容郅既为楚国的摄政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该拒绝这场联姻,可是臣女倒是想问一问皇上,您认为容郅不该拒绝联姻……当真是只为了江山社稷么?”

那双眼似早已看透容阑所有心思一般,落在他身上,令他感觉无所遁形……

容阑眸色一沉,极不喜欢楼月卿这种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眼底晦暗,却难掩杀意,只是面上平静,凝神不语。

楼月卿却注意到,他置于腿上的手,攥得越发用力……

她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看着容阑,讥笑难掩,悠悠道:“皇上方才的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是您一向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里,何时又在意过所谓的江山社稷,说到底了,您想要容郅娶了长乐公主,追根究底……不过是不想容郅娶了我,不想他脱离你的控制,更不想他如愿以偿……”楼月卿这话还没说完,容阑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厉害,怒意难掩,厉声呵斥道:“楼月卿,你放肆!”

站在一旁的顺德公公听着楼月卿这些话,本就脸色白的厉害,一听容阑的这句呵斥,立刻就跪下伏在那里,一阵心惊胆颤……

他如何能想到,楼月卿竟然敢对容阑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别说他,容阑自己也想不到楼月卿大胆至此,竟然敢如此直接的点出了他的心思,他不否认,楼月卿所言……确实是事实,可是……

他当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胆量!

楼月卿声音一顿,不置可否,看着容阑的一脸愠怒,却毫无惧色!

她从不曾惧怕过任何人,容阑的怒火又算得了什么!

容阑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温润不在,阴沉的吓人,眼底一丝阴鸷划过,旋即怒极反笑,问:“楼月卿,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楼月卿微微垂眸,道:“臣女从不曾如此以为过,毕竟皇上乃一国之君,没什么不敢的!”

之前她尚且可以肯定不管是元太后还是容阑,都不敢对她如何,也确实如此,元太后之前哪怕是再如何的想除掉她,都只是想想,却不敢真的动手,容阑之前就算是在宫宴上命人下了毒,那也只是下情蛊,想破坏她和容郅的事情,把她驱离楚国嫁去东宥,却没有直接想要她的命,可如今,她明白得很,这对母子都容不下她活着了!

闻言,容阑眯了眯眼,淡淡的问:“既然如此,你还敢大放厥词?你就不怕朕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里?”

如今楼月卿人在宫里,只身一人在宣政殿里,尽管容郅当政,可是宫里到处都是他的人,他身边又有暗卫跟着,若是他下令,谁也救不了楼月卿!

一声令下,楼月卿必死无疑,就算容郅赶来,也赶不上刀剑的速度!

楼月卿淡笑,不以为然:“皇上说笑了,皇上敢不敢杀臣女,那是皇上的事情,可是肯不肯让皇上取了臣女的命,那就是臣女的本事,所以,就算您当真让人现在杀我,我若不想死,您以为您能如愿?”

这个世上,她不想做的事情,无人可以逼迫,她不想死,谁也别想取她的命,就算是老天爷,也休想!

容阑闻言,眸色渐深,静静地看着她,倒是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并非冲动之言,如今他确实是有即刻让人取了楼月卿的命的想法,这个女人的存在,威胁太大,这么多年没,他从没有这般容不下一个人,楼月卿是第一个!

容阑冷冷一笑:“楼月卿,你确实胆量过人,可你未免太过自信,朕今日到要看看,朕若是不想让你活着出去,你如何自救?”

说完,眸色一凛,微微抬手……

楼月卿眯了眯眼,看来皇帝当真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竟然要召来暗卫……

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寒毒提前发作,这么想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然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自身后响起,大殿的门被突然打开,外面的光线顿时射进来……

楼月卿一怔,手中的拳头一松,微微转身,果然看到敞开的门外,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光而站,面向殿内,静静地看着……

是容郅!

容阑手一顿,抬眸看去,看着敞开的宣政殿的大殿正门门槛外站在那里的身影……

脸色一沉,静静地凝视着门外的身影,片刻,看到容郅走进来,他缓缓放下了手,恢复了正常神色……

容郅面色有些憔悴,虚弱难掩,脸上有些苍白,走的也是有些缓,不过没多久就走到了楼月卿身前,并没有看上面的容阑,只是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并无任何不妥,眼底难掩的担忧才慢慢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安心。

楼月卿讷讷的看着他:“你……你怎么来了?”她不是交代了那几个人不要惊扰容郅么?

他不回答,反而是蹙着眉头看着她,略带着责备的语气,低哑着声音道:“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没事不要进宫么?怎么如此不听话?”

楼月卿咬了咬唇,倒是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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