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丰盛,裴征坐在沈聪下首,仍不怎么动筷子,邱老爹一边劝裴征多吃些,一边问起裴征家里的情况,他虽然早就听邱艳说起过,见着裴征本人,仍然惊诧了下,裴勇和裴征两兄弟容貌在村里算出众的,眉清目朗,老实本分,沈芸诺嫁给裴征,往后,两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好看,尤其,裴征性子憨厚,待人实诚,阿诺跟着他,不会受委屈。

沈聪不喝酒,邱老爹和裴勇喝,言语间尽是维护阿诺的意思得知裴勇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邱老爹羡慕不已,再看韩氏,眼里透着赞赏。

邱艳低着头,尽量专注吃碗里的饭菜,她食量大,常常吃过饭没有多久肚子就饿了,早上忙活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心思放在菜碗里,大口大口吃着,不时,会拿余光瞄一眼对面的韩氏,韩氏吃饭的速度算不得上,也不会盯着碗里的肉,一直夹,动作不紧不慢,很是客气。

邱艳想,果然是上水村的人,言行举止不会叫人觉得厌恶,肖氏若在,这会儿不说话的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专心埋头吃碗里的肉了,而韩氏,安安静静的,不忘留意身侧裴勇,时不时,会给裴勇夹菜,而不是专挑肉给裴勇夹,有肉有菜,荤素搭配,和外边眼皮子浅的热截然不同。

有邱老爹在,午时过后才吃完饭,裴征他们急着回家,和沈聪说了原委,紧着时间准备回去了。

邱老爹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眼神迷离,嘴角噙着怅然的笑,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喟叹。

沈芸诺的衣衫早就准备了,装衣服的柜子是沈聪早前准备好的,交给裴征和裴勇抬着,邱艳和沈聪送她们出门,沈芸诺心里像是怕裴勇和韩氏,走在裴征后边,低着头,葱白般的手抓着裴征一小角衣衫,四人走得不快,邱艳拉着沈聪,站在桥上,想开口叫住沈芸诺,沈芸诺的头埋得很低,肩膀微微颤抖着,该是在哭,邱艳红了眼眶,泪簌簌的往下掉,“聪子,阿诺要是过得不好,我们就接她回来吧。”

沈聪眺目远望,看着四个人的身形慢慢移动,直至在视野中成了黑点,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语气笃定,“阿诺会过得幸福的,走吧,咱也回了。”语气不冷不热,和以往相同,邱艳却从中听出了淡淡的悲伤,抬起头,看向河边的妇人,那些人被她看得心虚,面色讪讪的低下头,继续做手里的事儿。

沈芸诺嫁了,邱艳的心也空了一块,回到家,邱老爹靠在墙壁上,眯着眼,好似睡着了,沈芸诺的屋子没有动,里边的一桌一椅都留着,邱艳上前拍拍邱老爹的肩膀,小声道,“爹,去阿诺屋里睡会儿吧。”

“不用?”邱老爹睁开眼,乐呵呵的摆了摆手,脸上还挂着醉酒时的迷茫,“我坐会儿,待会也该回去了,这几日刘家不在,地里的玉米棒子被人偷了,我放心不下,晚上得去守着。”

邱艳不知晓还有这件事,顿道,“刘家人不在?”

珠花娘家搬出村起了屋子,田地都在村里,依着李氏的性子,有人打她田地的主意,誓死会闹一场,何况,地里的庄稼每年都有被偷的情况,少一两颗大家都紧张不已,听邱老爹的意思,刘家地里的玉米棒子明显少了不少。

李氏那边竟然没有动静,确实怪异。

“不在,上回珠花回来后,把她爹娘都接走了,否则,那些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地里偷。”邱老爹声音略微沙哑,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沈聪反应快扶住了他,“爹去阿诺屋里躺会,傍晚再家不迟。”

沈聪劲儿大,稳稳的扶着邱老爹进了屋,邱艳瞧了眼饭桌上的杯盘狼藉,摇摇头,进屋,慢慢收拾。

刚将碗筷挪到灶房,沈聪跟着进了屋,“我来洗,你回屋歇着。”这两日,家里的事情都是邱艳在做,累得眼角一圈青色,沈聪不忍她操劳,见她摇头不肯,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回屋歇着。”

猛地声音阴沉,吓得邱艳身子一颤,怔怔的望着他,沈聪也察觉自己语气重了,缓了缓,轻声道,“你回屋躺着歇会儿,剩饭剩菜多,傍晚早些时候吃,留爹吃了晚饭回家。”

邱艳点了点头,听沈聪说起来,她的确有些累了,不再和他争辩,慢悠悠回了屋子,本想眯一小会儿,谁知,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了,她动了动胳膊,坐起身,听外边邱老爹和沈聪小声的在说话。

“艳儿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用不用请大夫来瞧瞧?”

邱艳的手搁在自己额头上,不烫,睡久了,身子懒洋洋的不想动,她穿鞋子下地,听沈聪答道,“这两天操办阿诺的亲事累着了,待会她出来,问问她可有哪儿不舒服的,饭菜热好了,我端上桌后再去屋里叫她起床。”

推开门,沈聪和邱老爹站在走廊上,轻轻蹙起眉头的望着她,邱艳挥挥手,声音有些沙,“爹,我没事儿了,睡沉了而已,没什么大碍,吃饭了?”

沈聪点头,邱艳看向鸡笼里的鸡,奇怪道,“你去哪儿弄回来的?”家里的鸡全进了她的肚子,突然又多了两只鸡,她心里奇怪。

“去隔壁村子买的,阿诺三朝回门吃的。”走近了,沈聪的手抚摸上她的额头,的确没什么事儿,“你打水洗手,准备吃饭了。”

沈芸诺嫁了人,饭桌上,邱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平日,沈芸诺坐在她旁边凳子上,那处没了人,空荡荡的,邱艳看着凳子,发了许久的呆,直到沈聪给邱老爹倒酒,她才回过神,“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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