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晏苍岚一如既往的忙碌,只是每当夕阳西下时分,若晏苍岚还未归来,兰溶月总是会准时出现在御书房,每每看到晏苍岚处理政务的模样,她既欣赏又安心。

午后的天空挂满了乌云,入夏以来,兰溶月第一次感受到了湿热腻腻的感觉,“变天了。”

“晴了许久,百姓无不盼望下一场大雨,若是往年,陛下该前往京郊避暑了。”红袖一边轻轻为兰溶月打扇,一边道。

自红袖上次违逆了兰溶月之后,兰溶月虽遵从了红袖的意愿不曾直接给红袖和楚笃赐婚,却将红袖从暗中调到跟前伺候,又重新从暗卫中调了几个善于隐藏的高手暗中护卫。

比起将退路交给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她还是更加信任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人。

“今夏迁往京郊,劳民伤财,既然京城百姓受得了这份酷热,陛下君臣自当受得了。”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有孕前,她曾打算废了太监这个制度,后宫之中可完全使用宫女,前殿则可以用侍卫,一个好生生的男子变成太监实在是有违天道。

她花了十多年的时间适应这个社会,成为帝后以来,她却觉得既站在高处,就当有所作为,不白活这一场。

“娘娘说的是,只是历代皆是如此,中夏前往避暑,初秋后回宫,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京郊的避暑山庄既可供陛下和大臣们处理政务,又能打猎,也算是有利有弊。”红袖轻声道,语气中夹杂是小心翼翼。

“来年有机会去看看。”与朝臣接触频繁,却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有利于发现人才。

红袖浅笑,并未再多言。

相处的这几日,兰溶月发现红袖做事十分小心,一点都不莽撞,事无巨细都处理的很好,或许一直藏在暗中,相较她人,多了一份细致和观察。

“七天了,阙珏为何还未抵达京城。”九儿进来,兰溶月询问道。

“刚刚从宫外传来消息,阙珏昨夜宿在姬长鸣府上。”

阙珏的故意拖延和避而不见,九儿不说,兰溶月也一清二楚。阙珏的避见,兰溶月心中已决心不会巫族生产,她信不过巫族的人,更不想孩子刚刚出生她还虚弱之际就要应付抢她孩子的人。

“不用再传讯了,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来见我。”

“娘娘,祝小姐求见。”

“静雨?”明阳即将出征,延迟婚期一事未等明阳开口,祝静雨是先见了明阳,先下手为强,堵了明阳的口,果决的性子兰溶月十分欣赏,“让她进来。”

片刻后,祝静雨缓缓走进,一身棉布麻衣,长发用发带束起,扮成一副小厮的模样,清丽的脸蛋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乍一看是宛若一个十三四岁的俊俏公子。

“臣女给娘娘请安。”祝静雨心中忐忑行礼道。

“免礼,坐吧。”兰溶月倚靠在软塌上,带祝静雨坐下后,缓缓道,“皮肤太白,待会儿让灵宓送你一盒深色的粉,脸和手稍微抹黑一点,更像男子。”

“多谢娘娘。”祝静雨十分感激,微微停顿,带着几分歉意道,“娘娘,陛下下旨让父亲送粮饷,臣女此来是恳请娘娘批准臣女与父亲同行。”

“祝大人可准了。”她虽觉得女子不该囚于后院,祝承业行商时,也曾多次带祝静雨外出,但此次送粮,终归有所不同,她若贸然同意,这小丫头免不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借此让她父亲妥协。

这种事纠结的不该是她,而应该是祝承业才是。

祝静雨微微低头,脸颊微红,小声道,“我缠了父亲几日,说若他不同意,我便悄悄跟上去,父亲担心我的安全,终于同意,只是若要随军,需陛下批准才行,而我此行并不希望除了父亲之外的人知晓我的存在,所以来求娘娘。”

祝静雨善于经商,活了两世,对这个世界了解远远多过于她,她和晏苍岚改变了祝静雨所知道的历史,但有些人的存在却并未改变,祝静雨同行,她是同意的。

“你可发现了什么不对?”

“暂时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只是活久了,不想一直不作为的活着,我与明阳定下婚约,若他未战死战场,我亦想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子。”晏苍岚如今重用明阳,她前世的记忆中,明阳四十岁之际,坐上了辅国将军的位置,以一人之力,与容家并驾齐驱,只是前世他所知道的云天国九皇子早夭,出生后便没有更多的消息。

这些话她无法告知兰溶月,天下大局已改,兰溶月也不曾纠结前世的历史,一个不问,一个便不说。

只是在她的记忆中,明阳第一次领兵时,曾经历一场大劫,九死一生,受伤后,一生未娶,至少在她死之前未娶,这是明阳的第一战,她既是明阳的未婚妻,为了自己和明阳,她都无法置之不理。

如今北齐内部叛乱不断,虽都是些小打小闹,但送粮草一事十分重要,他亦不想有任何意外。

“你去找灵宓,此去切勿暴漏你女子的身份。”语落后,兰溶月吩咐道,“九儿,去将二叔送我的铃铛取来给静雨。”

片刻后,九儿拿着一个银色十分古朴的铃铛递给兰溶月。

“这个铃铛是上次北齐辞别时二叔送我的临别礼物,若你女子的身份暴漏,便将这个铃铛交给二叔,那时,他会派人送你回来。”

“多谢娘娘,臣女亦希望此行用不到这个铃铛。”铃铛很轻,小巧的模样十分漂亮,于她来说,这不仅是一个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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