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习惯,阖宫之中,单妃娘娘最清楚。”如意抬起眼,面露悲愤之色:“每日睡前,单妃娘娘都会来请安,将一切尽收眼底!物件的摆放,甚至香炉里的香是什么种类,除了奴婢等,就是单妃娘娘最清楚了!”

单兰立刻觉得手脚冰冷,没错,没错,全被这个云乐师看穿了!红蜡纸,磷粉墨,都是赵讷准备的,太师府里有的是这些稀奇古怪玩意儿,陷害起人来一陷一个准,却全被看穿了!

“不对。”单妃却露出了一个无辜至极的微笑,她尽管已经被看穿,却敏锐地抓到了可以翻盘的点:“我和姐姐,都压根没有见过这张红纸。”

“没见过?”

“是,没见过。”单妃说完这三个字,心中越发笃定了。

昨晚,她是在皇后屏退了诸位下人之后,才把红纸诗拿出来的,根本没有人可以证明,她曾经给过皇后红纸诗。

“对,对对!”单兰也急忙附议:“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单妃娘娘说得对!”浣香也反应过来了,急忙争辩道:“也许这红纸诗,是皇后自己准备的,现在又拿出来诬陷单妃娘娘!”

单妃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笑容。

可是她也没笑多久。

“不巧。”李越白笑道:“今日太子殿下与在下谈话时,无意中提到,昨晚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在收到二位送来的红纸诗之后,根本未曾抄录!”

“没有抄录?”单兰大惊:“那陛下搜出来的这张白纸黑字的十香词是……”

“那必然是旁人代劳了。”李越白笑道。

皇帝一震,急忙命人比对字迹,果然,那字迹,根本不是皇后的!

皇后的字迹清雅俊逸,十香词的字迹则稳重朴拙。

“那便是皇后命令别人写的,偷情之事,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笔迹!”浣香急忙大声喊道。

“你可知道这是谁抄的?”皇后冷笑。。

“谁?必定是皇后手下哪个宫女,哪个宦官了。”单兰冷笑:“替主子抄写艳情诗,也不是稀奇事。”

“是老身亲笔抄写。”正殿里响起一阵咳嗽声,出来一位老嬷嬷,她身材矮小,满头银发,满脸皱纹,却神态端庄,服装谨严,令人肃然起敬。

“孙嬷嬷?”就连皇帝也要对她礼遇一分:“您为何在此?”

孙嬷嬷是太后的贴身侍女,十几岁起就跟随太后了,在宫中多年,德高望重,现在太后每日礼佛,不问世事,一应事务都是孙嬷嬷在打理。

“老身为何在此?”孙嬷嬷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哼了一声:“若不是老身,皇后就要被人诬陷了!”

“昨夜是元宵佳节,太后礼佛,早早睡下了,于是皇后娘娘就请孙嬷嬷来元亨宫一叙。”如意道:“正叙着呢,不料单妃来了,孙嬷嬷年纪大,不愿意起身迎接,皇后就命人架设了一具屏风,让孙嬷嬷坐在后面,自己前去迎接单妃。”

单妃身形一颤,顿时面如死灰。

昨夜,她自以为□□无缝,却没想到,屏风后面还藏了一个旁观者!

孙嬷嬷在宫中历练多年,呼吸走动均可以静悄悄毫无声响,竟然没有被发现。

“皇后屏退下人之后,老身仍在屏风后面,看得真真的。”孙嬷嬷冷笑道:“单妃拿出一张红纸诗交给皇后,皇后说会好好抄录,单妃便心满意足了。”

“这诗……是孙嬷嬷抄录的?”皇帝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是,单妃走后,皇后便把红纸诗拿来,请求老身帮忙抄录。”孙嬷嬷道:“皇后向来都是亲自抄录,这一次为何让老身帮忙?老身也很疑虑,然而皇后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老身便应允了。”

“这……这……”任凭单兰和浣香如何伶牙俐齿,也不敢说孙嬷嬷撒谎。

“老身只当是帮娘娘抄录了一首吴子道的遗作,却没想到是如此龌龊之物!”孙嬷嬷怒不可遏:“老身亲眼看到单妃把红纸诗交给皇后,还能有假?”

孙嬷嬷德高望重,没人不服她的人品。

“单妃,你竟敢诬陷皇后?”皇帝严厉的目光扫向单妃。

“嫔妾不敢!嫔妾不敢!嫔妾只是……全部忘记了而已!”单妃急忙梨花带雨地请罪:“对,都是因为百忘散的缘故,嫔妾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嫔妾没有诬陷皇后!”

“陛下,就算红纸诗的事情是单妃错了,那百忘散呢?”单兰不屈不挠:“单妃在皇后那里喝了两盏茶,回来就中了百忘散的毒,难道皇后真的完全无辜吗?”

“下毒的罪名非同小可,自然要小心查验。”李越白正色道:“到底是谁下的毒,一验便知。”

如意听他说了这话,急忙拍了拍手,冲正殿里唤了一声。

正殿里,几个侍女抬出了一张案桌,上面放着两杯茶,茶杯里还剩一点水,和底下的茶叶。

单妃再次绝望了。

那正是昨晚,她在皇后这里喝过的茶!

人一走,会立即命人倒掉茶渣,清洗茶杯。就算她机关算尽也想不到——昨夜,皇后居然把茶杯原样留在桌上,一动未动!

她当然猜不到,因为这一切,都是李越白嘱咐的。

“老身可以作证,这正是昨夜单妃喝过的杯子。”孙嬷嬷正色道。

“杯口上还有单妃娘娘的胭脂印。”如意细心补充。

“诸位太医,请查验杯底茶水及茶叶,是否有百忘散融化于其中。”李越白说。

自然,几位太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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