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合情理。”江菱冷然道,“这件事情要合情理,当初二太太,便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你们先回来罢,那些郎中与我们没有关系,暂且不用盯着。不过,等他们写完方子抓完药,你们要将方子抄回来一份。记住,宁可抄不到方子,都别泄露了自个儿的身份。”

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了声。

江菱把身前的册子往前一推,道:“好了,你们退下罢。让两个人进来服侍我更衣。”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多说已是无益。江菱换了一身合适的装束,带着两个女官,到太皇太后宫里去了。刚才嬷嬷们一提,江菱便想到,明天刚好是二月初一,是个出宫礼佛的日子。

江菱想亲自到外面看看,事情发酵到了什么地步。

在梦境里听别人转述,终究还是隔了一层。有些事情,比不上自己的亲眼所见。

江菱来到太皇太后宫里,按照惯例行礼问安,便听太皇太后笑道:“坐罢。昨儿皇上刚刚来找过我,同我说了明珠的事儿,今天一早你便过来了。怎么,是想听听我的意思?”

江菱垂首道:“不敢劳烦太皇太后费心。”

太皇太后笑了笑,道:“算不上是费心。皇上在我跟前儿,提到过三两回,让我平时照看你,莫要让人欺你年轻。那封折子我看过了,是明珠看你阿玛不顺眼,想找个机会挑挑刺儿。皇太后来也找过我,说:‘理当以皇家颜面为重,早年的事情到此为止。皇贵妃之事,亦当如此。’昨天晚上,我们都派人去瞧过,贾家太太受到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了,以讹传讹。”

江菱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儿,猜想应该是昨天的举动起了作用。

昨天下午,江菱让自己宫里的那些女官,都听到了王夫人的那一些话。如果那些话原原本本地传到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的耳朵里,事情便简单了。照现在的情形看,应该一切都如江菱所料。

一旦王夫人“受到刺激,疯言疯语”的说辞传开,那便会无限地放大,直到此事烟消云散为止。

江菱想到这里,便放柔了声音,道:“多谢太皇太后体恤。”

太皇太后摆摆手,笑道:“先别谢我,皇上那边还在头疼呢。明珠和那几个宗室,都不是好拿捏的性子。这次他们联名上折子,将你和你阿玛,还有当日经手那事的州县官员,都逐一地点了名,还要闹到宗人府去。如果处置不好,皇上那边也有些难办。你若是得闲,便找个借口,见见那几个王妃和夫人,寻个机会敲打敲打。不过,动静不要太大。”

江菱略略安心,又续道:“谢太皇太后提点。”

昨天夜里,康熙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看样子,倒真像是有些投鼠忌器。

太皇太后又笑道:“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些年谨慎行事,从未出过什么差错,皇贵妃的位置,亦坐得稳稳当当的,从来不用旁人多虑。不过,你别太谨慎了,免得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这件事情,你心里可有底儿没有?”

江菱垂首道:“正要告知太皇太后,明儿是初一,臣妾想出宫礼佛。”

太皇太后笑了:“出宫礼佛?”出宫礼佛不过是一个借口。用出宫礼佛的名义,其实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刚才太皇太后提到的,跟那些亲王宗室们的夫人们谈谈,敲打敲打。

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到外面去看看,倒是不错。

太皇太后思忖片刻,便应允了江菱的要求。

江菱起身谢过太皇太后,又与太皇太后寒暄了片刻,这才离开了太皇太后的寝宫。

在回承乾宫的路上,江菱刚好碰到宜嫔,与她打了个照面。

江菱已经有日子没见到宜嫔了。自从宜妃被削落为嫔之后,便消停了不少,这两三个月,除了腊月、过年和上元节之外,从来不曾踏出过寝宫半步。偶尔有事,也多半是交给身边的女官处理。

宜嫔见到江菱,便福身行礼道:“给皇贵妃请安。”

江菱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从宜嫔身侧走了过去。在经过宜嫔的那一刹间,忽然听见宜嫔轻声道:“皇贵妃娘娘,昨日进宫的那位太太,听说已经失心疯了,可是真的?”

宜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仿佛不是在跟江菱说话。

江菱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又侧过头望着宜嫔,微笑道:“我亦不知。”

宜嫔的表情顿了顿,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与江菱擦肩而过了。

江菱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慢慢回到承乾宫。

案几上的册子刚刚翻了一半,还有些重要的文书丢在角落里,等待处置。几个管事姑姑等候在一旁,准备给江菱禀报宫中事务。江菱略抬了抬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然后取过一本册子,将上面的几个名字,一个一个地勾掉了。

抱琴,彩芜,玉珠……

全部都是出身荣国府的宫女,曾经在宫里呆过一段时间,年纪又到了的。江菱将这几个名字一一勾去,将册子交给一位管事姑姑,道:“将这几个人遣散出宫罢。”

那位管事姑姑捧着册子,有些为难道:“好教皇贵妃知晓,这里面有几个人,是不愿意出宫,想在宫里终老的。”按照宫里的规矩,如果有不愿意出宫的宫女,那么便会慢慢地熬成嬷嬷。

江菱笑了笑,道:“但她们当初进宫的时候,是作为贵妃的陪嫁,一并送进宫来的。贵妃娘娘过世,她们理当被放出宫去。如果不愿意出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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