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下新的委托之后,维特和叶幕之间的气氛就变了,从前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疏离。这种改变对维特来说是最难以忍受的,而每当他想要与叶幕说话的时候,叶幕就会状似不经意地躲开他的目光,一次是偶然,次次是这样,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叶幕是生气了,难道,他错了吗?

今天的天气尤其不错,即使是在贫民窟,阳光也依然灿烂。一身白衣白裤的维特站在破旧的木门内凝视着门外,淡紫色的眼眸有点忧郁,仿佛浸在水中的紫罗兰。门外,叶幕正在教罗纳扔飞刀,自从黑白两人关系疏远之后,三个人里最高兴的就是他了,虽然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可是……他就是幸灾乐祸。

叶幕把罗纳这几天的眉飞色舞看在眼里,忍不住有点想笑,这小子,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叶幕想了想,把罗纳拉近。罗纳却不知道因为这个动作联想到了什么,顿时屏住呼吸,金碧色的眼眸里满是期待。叶幕满头黑线,一个小破孩,整天在想什么呢。叶幕不客气地拎住他的耳朵,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维特一直在看着远处的两人扔飞刀,眼看时间过去越来越久,两人却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他忍不住变得有点焦心,脚尖在地上磨蹭两下,然后又停下。他告诉自己,罗纳只是一个小孩,他不应该想那么多。可又是半天过去,两人没扔飞刀了,却开始越挨越近地窃窃私语,他终于忍不住了,正好整以暇地要过去,叶幕走过来了。

维特开始紧张起来,连背都忍不住站直了些,手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放,叶幕已经好几天不和他说话了,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动走向他。叶幕越走越近,他也睁大眼看着,嘴角忍不住牵了牵,仅仅看着他走近,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喜悦像流水一样浸润到心底各个沟壑,让他荒凉如沙漠的世界渐渐萌发出绿色的草芽,像春天来临一般生长出勃勃生机。

叶幕终于来到他身边,可他的微笑还来不及绽放完全,雀跃的心意也还来不及分享,那个轻而易举就拨动他心弦的人就视若无睹地从他旁边走过,就像他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就像他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陌生人,他的眼里,没有他。

仿佛还来不及感受春天的喜悦,冰雪就猝不及防覆盖了所有初生的绿意,汩汩流水冻结成冰,给他带来深冬一般的冷,而身后的脚步声还在远去,一点也没有为他而停留,仿佛永远也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维特僵硬地站在原地,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肯了?

·

按照原计划,他们的行动是在十天后,可在第五天的时候,叶幕就先维特一步回去了。当维特醒过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想去看叶幕,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他跑遍贫民窟,连平时看一眼都嫌脏的角落都翻遍了,却还是没有叶幕的身影。

也许是错过了呢,也许他现在就已经回家了呢,维特有点失神地往回走,门口站着一个人,却不是他要找的人,而是住在叶幕家旁边的卡萨尔奶奶。

卡萨尔奶奶已经很老了,泛黄的脸上沟壑遍布,老花镜颤颤巍巍地挂在鼻梁上,他眯着眼打量面前挺拔的少年,看出他现在的焦急,于是慢腾腾地说道,“是在找小叶子吗?他早上和我说,他先回去了,还嘱咐你在这里多待几天。”

回去了?维特心头大石落下,却并没有感觉好受了多少,只觉得一阵阵的失落压得他眼角发酸,已经,连和他多待一会儿,都觉得难以忍受了吗?

大概是维特过于明显的难过太让人心疼,卡萨尔奶奶关切地问,“是和小叶子吵架了吗?”

维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嗯,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他生我气了。”

卡萨尔奶奶听了却呵呵笑起来,“原来只是吵架了啊,那去和他道歉就好了啊。”

维特就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迷茫不知道补救的办法,“会有用吗?”

卡萨尔奶奶伸出手,维特反射性地弯下腰,一双苍老却温暖的手缓缓在他头顶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声音似乎也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当然有用啊,你们两个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叶子心肠最软了,他不会生太久的气的,快点去找他吧。”

维特有些犹豫,“可是,我们有误会,他大概不想看到我了。”

卡萨尔奶奶眼镜下的目光温柔,“那就更要去找他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些误会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晚风吹动破旧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维特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要在一起”五个字像一串钥匙,打开了他一直以来不能放下又无处安置的心结。对啊,他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过去,只要他们在一起,不就够了吗?

想“通”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就想买上车票回到叶幕身边,可是,想起叶幕说的“让他多待几天”,公然违抗的话,那家伙一定会更生气的。维特想了想,决定明天再回去,回去以后,他就先道歉,然后,如果他真的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终于放下了一直压在心中的心事,维特的心情瞬间放松了许多,然后越想越开明:在那种情况下,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如果是他的话,也会希望叶幕能活下去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更何况,他们现在都还活着,还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想到以后的日子,维特突然倚着破门笑起来,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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