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牙斜挂在高远清净的天宇,柔和冷冽的光照射在这万籁俱静的宇阳峰上,萧瑟的秋风轻轻的吹起,带起婆娑的树影,摇摆不定。
杨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出了斗法阁,踉踉跄跄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在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身影,显得孤单落寞。在他的背后,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剑。在月光的映照下,尤其显得寒意逼人。
虽然杨易此时身体状态很差,连走路都显的极为吃力,但是他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愉悦。回想起下午师兄的教导,他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当天下午,严师兄把杨易带进斗法阁,便在阁中的一个练功房中,开始教杨易习剑。习剑,必先要知道剑,也必先要有剑。严师兄像变戏法一样,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长有三尺多,宽有两寸的宝剑,送给了杨易。
杨易拿到宝剑,如获至宝。虽然按照严师兄的说法,这把剑并不能御剑凌空,只是凡人打造的百炼之兵。对于凡人而言,可谓是神兵利器,对于修道之人而言,不过是块破铁而已。
但是杨易却反反复复的轻抚着这把宝剑,好像这把剑是他最亲近的爱人,是可以带着他飞天的神物。毕竟经常看到别人御剑凌空,那种洒脱,那种气势,那种自由自在的在天地之间遨游的快意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向往,太让人陶醉,太让人渴求。
剑,于凡人而言乃百兵之君,灵动飘逸,尊贵非凡;于大多数修道者而言只是驭空之器,攻伐之兵;于剑修而言却是生死与共的伙伴,性命相依的道侣,追寻大道的寄托。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要习修者之剑,必先学凡人之剑。凡人有八大基础剑招:刺剑,劈剑,挂剑,撩剑,云剑,抹剑,带剑,崩剑。只有学习好这八大基础剑招,做到剑由心发,从容自若,如臂指使。方有资格去谈领悟剑意,否则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毫无意义。
刺剑,眼看剑尖,向一个方向出剑,直取对方。手臂由屈而伸,与剑成一条直线。劈剑,眼看所劈目标,立剑,剑与手臂成一条直线,从上向下用力劈出。挂剑,眼看剑尖……
当时听完严华师兄的讲解,杨易却有点茫然,感觉似懂非懂,但又忍不住跃跃欲试,想要演习一番。或许严华师兄也知道,仅仅这么讲解一遍,确实效果不大,就让杨易跟着他的动作去做。
严华应是在这套剑招上下过苦工的,每一个最为普通的剑招,在他的使用下,都给人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好似每一招都有它的韵味,每一招都有它的感觉。简简单单的一刺,便有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淡然从容的一劈,便有一股无法抵御的凌然。
反观杨易,每一招都感觉好生的刻板,每一击都感觉好生的无力。当然这也算是正常的,毕竟人他只是初次练剑,难免会磕磕绊绊,不成套路。严华早料到了这种情况,自己一边演练,一边纠正他的动作,指出他的不足,总能给杨易差强人意的剑路带来指引。当严华看到杨易已经勉强可以掌握这八个招式,就悄然丢下了仍在刻苦练剑的杨易,独自离去。
当一个人专注一件事情时,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晚上。而杨易浑然不觉,仍旧忘我的练剑。若非守阁弟子提醒了他,他或许仍然会继续练下去,哪怕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服,哪怕累倒在练功房中,也在所不惜吧。
或许对于他人而言,练剑是习武,是修道。但对于杨易来说,却有另一种意义。作为在两个世界,都只能常年昏睡床头的他,能够在地上奔跑玩耍都是一种奢望。何况于练剑这种,他从来想都不敢想的运动。杨易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活动四肢,用力运动是这样畅快的事情。他感觉到了活力,感觉到了生命的意义,人生就该如此——不只静卧,不只昏睡,动起来,让生命从此自由自在的动起来。
回到屋内,身心俱疲的他倒头便睡,渐渐入了梦乡。在梦中,杨易看到自己御剑凌空,畅快飞驰,如同出笼的雄鹰,展翅翱翔。整个天空都在为他喝彩,整个世界都在为他击掌。
第二天,杨易醒来时,发现早已日上三竿。他想要爬起来,才发现全身无力,四肢肿痛。严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屋中,笑眯眯的道,“怎么,爬不起来了么?昨天练剑的力气都到哪里去了?”
“师弟知错了。”
“知错便好。我想我都不止一次叮嘱过你了吧。修道要循序渐进,劳逸结合,切记不可急于求成。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练到深夜才出来,难道你觉得你这仅仅练了两天灵力的身体能受得了啊。而且你本来体质就弱,不懂节制,这怎么行。你看到后果了么?身体疼痛都是小事。你早上本该做的引灵没有做,下午本该练剑,你也不能去了。你这样完全就是得不偿失。给,这个是活筋止痛散。你自己洗澡时候,涂遍全身,想来明日就可以好了。”
“多谢师兄了。”杨易欢天喜地的收起了药瓶,喜滋滋的谢道。
“好了,你以后的日常修炼便是这样了,早上在落羽树下练习两个时辰的引灵,下午便去练剑。晚上你若是无事,可以去藏经阁看看,开阔下眼界。我以后会不定期的检查你的修炼情况,不可松懈。记住了么?”
“恩,知道了。”
于是杨易之后的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的继续了下去。刚开始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