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如钩,微风动。

诺大的陆府灯火通明。

陆宅,宏伟阔气,就连东西厢房的客房也都非同一般客房。

陆客尔陪着陆正雄回到寝室,房间的陈设就如同他的人一样,豪气干云,床的对面便是万马奔腾的屏风,每次,陆正雄都会多看几眼,若有所思一般。陆客尔挥手迁退伺候的婢女,道,让孩儿为父亲宽衣吧。陆正雄尔,笑了,转过身。陆客尔为父亲脱着外套,看着父亲苍老的容颜,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曾好好看过自己的父亲,曾经的父亲是那么英俊潇洒,乌黑的发,漆黑的眸,棱角分明的脸,如今他的鬓边已有白发,双眸已不再如当年精彩奕奕,他突然就心疼了。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父亲。他真的很不孝。

陆正雄尔停在半路的手,看出来陆客尔的心思,他的心里很欣慰。他不想孩子难受。

陆正雄伸着胳膊,闭上眼睛,连连嗯了三声,温和的声音传来“我家客尔长大了,能为父亲分忧。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得自己打出一片天下!自己为自己扬名立万。”

陆客尔点头,“是,父亲。”将为父亲脱下来的外衣搭于屏风上,又伸手为父亲宽衣。陆正雄笑了,挥手挡住陆客尔的手,询问“那些客人可都回房间了?”陆客尔点头,“都醉得一塌糊涂,芳芹姐姐带人将他们扶回了房,现下应该都睡下了”。陆正雄点了点头,“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陆客尔点头,那客尔回房去了。看到陆正雄点头,便出来顺手为父亲拉上房门。

陆客尔喜滋滋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中的澎湃久久未曾停歇。这似乎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这么激烈的感觉。似乎还带有点点焦虑,和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翻来覆去,竟怎么也睡不着?!

灯火通明的陆府,已经沉寂于黑暗中,只有月色笼罩。不知已过多久,明月西斜,渐渐隐去。

躺在床上的陆客尔心中越发的烦躁,练练刀法吧。父亲教的刀法。他起身点燃灯,抽出放在床边的刀,从第一式开始练,到第三式却怎么也无法集中,他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太笨了,去找父亲问问吧。

他打开门,外面漆黑如墨,钻进云朵里的月儿悄悄露出点点银光,似乎是在为他照亮行走的路。

来到陆正雄房间门口,陆客尔轻轻敲了敲房门,道,“父亲!睡了吗?”没有回音,陆客尔忍不住又敲了敲,“父亲,是客尔,客儿来找父亲,想问一下第三式的刀法,孩儿怎么也练不会!”

还是没有回音,陆客尔心中着急,一般自己叫门时,父亲都会给个回音的,怎么今晚静悄悄的。转念一想,父亲今晚喝了酒,兴许比以往睡得早了些。

转身便往来时的路走,走着,不由的回身看向父亲的房门,父亲的房门还是闭的那样紧。眸光扫过,竟隐隐瞥见地上有什么东西!这一看不要紧,竟看到自己走过之处地上便是鞋尖的印子!这没下雨啊!低头看向自己鞋尖,月儿似乎怕他看的不清,露出整个月身,将院子照亮。

陆客尔尖叫一声,他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坏了!那,竟然,竟然是:“血”!

陆客尔意识到什么,没命的奔向父亲房间,一把推开父亲的房门!

陆客尔傻眼了!只感觉呼吸困难,胃里翻滚难耐,双腿发软,几欲昏倒。要不是面前被拔出半截的金蟾刀,和那熟悉的衣服,面容!陆客尔绝不会相信那是真的!他的父亲会死的那么惨!惨绝人寰!

陆客尔没有喊,不是他不想喊,而是他已经喊不出声来!他是爬到陆正雄身边的!艰难的爬过去。

当木紫风和路诀赶过来冲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陆客尔满身鲜血怀中抱着陆正雄的身体,人已经木纳僵硬了。他不知已经就那样坐了多久。他不确定陆客尔有没有看到他俩,因为虽然陆客尔有看着他们,却又似乎已经透过他们,看向了远方。。。。。

久久,路诀还是出声了,声音有些悲凉“我们还是没能追上!”

似乎,陆客尔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似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活动了一下,却不是那么自如。他笑了,僵硬的笑容,几不可见的笑,似嘲讽,似讥笑,又或者苦笑,不管怎样的笑都没发表达陆客尔内心的痛,他嘴角抽了抽,挤出一句话,僵硬,冰冷“你们都走吧!”

路诀看了眼木紫风,平和的声音响起,重复着刚才的话“凶手没追到!”

陆客尔这才似乎看向两人,冰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样的状况他们怎么能走?可是不走又能做什么?

木紫风定定的看着陆客尔,看着陆正雄,看着房间的一切。默了默,转身就走。


状态提示:阴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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