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耶昂姐妹搬来威尔士之后的第二天,南威尔士就开始下雨,进一步缓解了林义龙和其他林场工人对森林火灾的担忧。

唔,不能用“缓解”来形容,应该说林义龙的担忧转移了——在前几周干燥的时候,林义龙担心的是林场中的树木和草甸;而现在林义龙忧虑的是花圃中培植的藏红花。

藏红花喜光,在烈日下生长速度非常快,但在阴雨时节,就发育缓慢了。

这场雨的时间来得并不是时候,藏红花刚结了小花骨朵将舒未熟的时刻,阴雨天气继续的话,林场花圃就面临绝收。

担心也是没用的,藏红花和林场树木交错而生,生长在同一个地块上。无论是烈日骄阳还是风雨雷霆都得一块受着。

作为林场主的立场,林义龙对火灾的重视程度远甚于对藏红花的。林场里的树完了,作为经济作物的藏红花也就完了;藏红花完了,林场只不过损失了收入而已,不像一些农场主那样为化肥和农用机械贷款一大笔钱,然后最终赔掉整个农场。

这个资本横行世界,没有金融是寸步难行的;没有人有耐心老老实实地做个人资本的原始积累,农业领域更是这样,所有的生产资料——灌溉设施,生产机械、化肥和电力都需要用钱买,假如没有资金的话,有很多人包括政府都会努力借贷给农民,农民占有的唯一有抵押价值的生产资料只有土地。

拿一个威尔士的600头规模的家庭牧羊场举例,每年年景好的话能卖出价值50万镑的羊羔、羊毛和羊绒,这部分并不是农民直接赚的,还要减记因估计、售卖服务和成品运输中的出售花销,这部分大概能占50万镑的三分之一多,也就是19万镑左右;由供养杨群每年的经常性支出比如农用设备、草料、疫苗和保险会超过16万镑,两名农业工人的工资和福利,每一年的人工支出支6万镑,经营利润将将能达到9万镑。这还不算完,如果没银根作后盾,农民还要偿还银行利息每年2万镑,也还需要缴纳差不多相同数目的税收和社会保险。这样算下来,一个农民年景不错时的纯收入差不多有5万镑,可以推测出正常的年份只有两万五千到四万镑的纯收入和差不多5500镑的农业补贴,勉强度日。

不要忘记,农场几乎都是自负盈亏的,一旦发生无法意料的羊瘟、或者草料价格上涨、隔壁林场不想继续荒废土地从布莱肯林场变成布莱肯牧场导致产品价格下降等等小概率事件,农场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破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坐在伦敦年金融街办公室的大老爷直接动动嘴把他们家的农场根据抵押权再占有,变成失业率居高不下的煤矿镇的郡议会廉租房房客。

城镇小商店业主的经营情况也差不多。把工作稳定性考虑在里面,反而是在各个行业拿死工资的农业技术工人、产业技术工人更有幸福感,以林义龙这种高级助理职位企业中层、公务员、和白领算是最具有生活安全感的。

没有这些问题困扰,只担心藏红花长势的林义龙无疑是幸福的人。夏季有雨的日子,不太适合去海滩,但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就带着耶昂姐妹来林场花圃“赏花”。

“这些花真漂亮。”薇拉赞叹道,“香味也很好闻。”

“我们今年能不能吃到点果酱,就看它们的了。”林义龙说道,“每朵花大概能值20镑。”

“20镑?”薇拉睁大眼睛看着林义龙,“这一定是金子做的吧。”

“并不是,但也差不多。”林义龙回答道,然后拿出了手机,把藏红花的介绍调给薇拉看。

“这东西在这里没什么病虫害,花圃底下埋着滴灌管,主要用于输送肥料。”林义龙介绍道,“附近也没什么野草,也没什么野兔,到了花期开放成熟,找个晴天拔出来,晒干就行了。”

在花田里踩花散步很浪漫,可以想到一步就会造成百来镑的损失,薇拉就不太敢接近花圃了。

顺着道路,耶昂姐妹跟着林义龙来到了一个蜂箱前。

“你们还记得你父亲为了抵御治疗中低血压买的蜂蜜么?”林义龙朝蜂箱指了指,小声地说道,“就是这个,费了我好大劲,没什么事儿我们能从这里弄点蜂蜜吃,只要别让蜂巢的所有蜂后死掉。”

“这些小东西非常敏感怕人,我们要避免高声说话,可能很多小生命会因为心脏病死掉了。”林义龙停住脚步,阻止了纳迪亚和薇拉的进一步接近,“这些蜜蜂不会蜇人,所以落在你们身上也不用太害怕。”

纳迪亚和薇拉紧紧地依偎在林义龙的身旁,林义龙的上臂感受到耶昂姐妹心脏的快速跳动,知道她们还是有些怕虫子的,带着她们离开花圃,回了家。

南威尔士的夏季日落非常晚,到了7点半,天还是大亮着的。耶昂姐妹在一楼健身房泳池之间洗了一个淋浴,然后开始准备晚餐。

林义龙自己独居在布莱肯林场时不开火,一日三餐都跟林场工人们一起解决,厨房大冰箱除了已经过期了的鲜果汁、牛奶奶酪蛋糕,就剩下一堆可乐,没有用来吃的东西。

“义龙,冰箱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纳迪亚说道,同时把过期了的奶和果汁冲进下水道,把装奶的塑料桶和装果汁的纸盒放进同一个绿色回收袋里。

林义龙急忙起身,接过了回收袋,把纸盒放在从壁橱新拿出来的粉色袋子中。

“中格拉摩根郡的回收政策跟伦敦不太一样,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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