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没有!”
一道威严的呵斥声从锦衣轩传来,随即走出三个人。
当先一人,五官方正,年约三十五,一身灰白长袍,显出几分儒雅之气,可观他的神情气度,却在儒雅之中,又透着几分锐意与果敢,令人不敢轻视。
伴着赵光东的声落,立时就有两个仆从上前,将几欲失去理智的董晓架住。
而自始至终,鸢儿一直动也未动地站在那里,无视着董晓的言行恼怒,心里眼中,都只有那道俊逸的身影。
公子,鸢儿会等着您来,一直等,哪怕耗尽这一生……
董晓瞬间失去自由,只能使劲儿挣扎,朝二人命令道,“给我放开!别用你们那低贱的脏手碰我!”
见挣扎不脱,董晓气急,又见鸢儿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完全无视着自己的谩骂和攻击,两人此时的处境更是高低立现,她完全处在了劣势。
董晓不由看向下令的赵光东,“老板,为什么要拉着我?明明罪魁祸首是她,是那个无耻傲慢的鸢儿,您怎么可以这般偏心?!”
赵光东面露肃颜,“当着来往客人之面,为了你的小心思,就能不管店铺声誉,枉顾规则条例,肆意喧哗闹事,如此心性,这锦组之职,你也是当之有愧。还是待多加磨炼,长进几番再说吧。”
“什……什么?”董晓停下了挣扎,不可置信地质问赵光东,“你要撤了我的组位?!凭什么,就因为我想当众让鸢儿难堪?可,可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先羞辱我在先,我只是正当反击而已,何错之有?竟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地为她出气,撤了我的职!”
“何错之有?”赵光东右手背后,静静地看着她那扭曲的怒容,里面甚至还有浓浓的妒恨,和想要报复一切的极端,“到此刻,你依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既如此,你且收拾收拾,这便离去吧。”
离去?!
她竟被锦衣轩的老板,当着往来众人之面,就这么给轰走了?!
董晓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断地摇头否认,话不成句,“不,你,你……”
赵光东依然是那副和气生财的儒雅风度,可他的面上,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果断决绝,“此事你已无权异议,自此,有关锦衣轩的一切事务,都将拒绝你的参与,包括拒绝你这个顾客。”
董晓瞬间面色惨白,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议论纷纷的众人。
锦衣轩的老板,这个分量本就不轻的人物,在婆洛城商铺中的号召力可是不言而喻的,而他的这句话,已注定将自己的未来之路给堵死了,“为什么,就为了她?”
看也没看被董晓怒指的鸢儿,赵光东只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传遍四周:
“凡不顾锦衣轩之人,永久除名!”
那两人在赵光东的示意之下,将董晓放开。虽然他们二人在一定程度上是束缚和禁锢,可同时,却也是浑身蒙软的董晓的支撑。
没了支撑的董晓立时瘫倒在地,她想起来了,这是刚通过锦衣轩测试时,锦掌对他们的训诫之语,也是锦衣轩人必须谨记,且时刻放在首位的铁律,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红线。
为什么,不过是升了一个小小的锦组之位罢了,自己竟得意忘形,在老板面前犯了这么大的疏忽,绝了前路?
是了,都怪鸢儿,这一切定是她的计谋!
是她嫉妒自己成为锦组,甚至未来可能升为锦掌,所以才会在临走之前,心思歹毒地使计陷害自己,一定是这样!
赵光东只一眼,就看出了董晓的心思,于是在她指着鸢儿发作之前,先声夺人,“以你的能力性情,之所以会成为锦组,全赖鸢儿的举荐求情,那是她对你曾教导过的三天的感恩。可惜,你并没有想要珍惜的善意。”
话落,董晓面如死灰,“不——”
听明白了老板口中所说之意,董晓抬头望着依然不动半分的鸢儿,突然觉得一股痰堵在胸口,令她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伴随着眼前景象的旋转倒置,董晓生命中关于鸢儿的最后影像,便是她神情笃定,目光虔诚地望着喧闹的街角,静然以对那没有尽头的等待。
“只是不愿接受事实,晕过去了。”赵光东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道,“将她抬走,暂时安置到清醒。日后,不准她再踏入锦衣轩。”
“是。”
众人并不知董晓醒来后,是如何去继续她未来人生的,至少,她再未出现在大家面前。一切的前尘旧事,真情或勾心,荣誉或败落,若能让她吸取教训,过好后半生,想来也是另一种机缘。
锦衣轩前重新恢复正常,赵光东看向那虽瘦弱消形,内心却无比强大坚韧的女子,微微一叹,“若你改变主意,我也会取消先前的话,重新任你为锦组。”
鸢儿摇摇头,“多谢,我的决心已定。”
赵光东听罢,低了低头,再抬头时,刚想说什么,却见一直面容平静的鸢儿,此刻神情之间正转换着各种情绪,面色激动地看着前方。
赵光东将嘴边的话咽回,她的心神耳脑,哪里还能注意到旁的?
那,就是她一直等待的人吗?
竟然来了,总算,来了……
赵光东随着鸢儿的视线望过去,便见一道浅绿色身影,正朝着他们缓缓而来,犹如暮风中飘徐划过的枝柳,随着风过,转眼之间就到了跟前。
是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五官绝色,气质高雅出尘的少女!
赵光东皱着眉头,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