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仪那句话问的既“矫情”又不沾边,还很不符合现在的时间空间。

可谁又能料,夜聆依真被他这斜刺里杀来的话问的一愣。一方面她隐约记得之前有个谁问过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这句,具体是谁肯定是记不得了;另一方面她则是满心的莫名其妙:她听他叨叨两句就算对他好了,如此说来,那方才为何阮烟杪对她没有半分感激之心?她自己觉得方才她在里面的时候,耐心肯定要比现在多的……

由此,一瞬间夜聆依就判定,这熊孩子八成真的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很了,居然变得这么小心敏感起来,所以她当即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都这个点儿了,再睡不着也闲的发慌,听你念念解个闷儿”强行咬碎咽了回去,转口道:“我不是这世上除你自己之外唯一知道你身世的人?好说算你半个长辈,应该的。”

她语气散淡,虽没有日常的冰冷,但也算不上多和蔼慈祥。

但这女人似乎天生有一样本事,且并不因她那见鬼的脾气有所磨损:但凡她自己不混蛋的时候,她随口一句话,差不多就能把人哄得甘愿为之肝脑涂地的地步。

文思仪本是千提万防,尤其对着她,然则“身世”两个字一出,他的“防线”几乎是立刻就崩溃了。

熊孩子毕竟是熊孩子,胸腔里各种杂七杂八的情绪联合起来一阵“翻江倒海”,他硬是不曾在面上显露半点,他听愣了之后并没有立时反应,保持出了这个姿势接着发呆。

直到所谓“不知从何说起”终究默默喂了狗,他吐了口气也泄了气,投桃报李,先撇开自己的事情,捡对于夜聆依有意义的东西来说。

“那东西的确是洮河生、洮河养的洮河的灵。”文思仪说着,往那边儿那能做地标性建筑的冰雕一指,紧接着一缩……他现在是被“当事人”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人,却也未必不觉得别扭——设身处地的想,文思仪觉得阮烟杪没有真的大闹什么,还算很通情达理了。

而他心里头犯嘀咕的时候,表情上自然微妙起来。瞟去对面的视线,活像在看逼良为娼的淫贼。

幸而河灵一事先前因为情急事多,文思仪只同她说了个只言片语,夜聆依还是挺有兴趣继续听下去的,因此她自己将被颠来倒去不放手的阮烟杪搓起来的那根“神经”摁了下去,并不想揪住文思仪那点儿完全可以忽略的“微妙”不放。

文思仪用完那指示说明物,即刻就自觉把手收了回来,并打定主意后续再提到也绝对忍住别再去指那刺激眼球的东西,接着道:“小婶婶,您知道‘天陨’之前,天陨界的妖族里,有‘鲛妖’一族吗?”

这份显而易见的卖弄夜聆依仍是不想计较,颇为诚恳的摇头。

“洮河的河灵就是来自于‘鲛妖’这个族群。”文思仪在内容上加速,三言两语跟夜聆依转述了他之前脑海里出现的那些信息。

“所以,您仔细看过之后觉得它被下毒了,应该是对的。过往千万年来洮河一向安平,它肯定是被人控制了,才会有此次之祸。”

夜聆依安静了一会儿,如他所愿的开口,有所引导的问:“我姑且相信你所说的,那么我能问问,这些,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夜聆依这话问的很客气,相对于她平常同人问话时的态度。再说明白点,如果不是为了顾及文思仪的情绪,她应该是直接问“你怎么知道”,省力又高效,而非这一句里这么前后铺垫。

但是文思仪的反应,像根本不领情。才刚至少还是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听她这一句,竟直接闭了嘴哑了口。

他原是希望他小婶婶主动问,以达理的状态下问的是也他希望的走向,但,这并不表示他已经做好了“有逻辑的诉说”的准备。

所以文思仪特没“出息”的把求救目光打给对方了,而后立即自己意识到,对面的人看不见。他立即就把眼神收了回来。

但是夜聆依是什么反应速度?“看不见”这事儿又何时对她有过影响?文思仪根本就没有后悔挽回的机会。

“难不成你前世记忆有损……但你自己之前不知道?”后半句话是夜聆依钓出了文思仪的反应之后才试探着加上去的。

但是她也没以为自己会一下子猜中,所以根本没有做好应对他迫不及待的点头的准备……

只好卡了一下后,“趁热打铁”接着道:“那我问你,上一世,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就算上次夜聆依帮他解了心结,文思仪也一直无意于透露自己已成过去式的身世,夜聆依之前出于没必要和尊重人**,倒根本没有起那打听的心思。但是现在么,就算是单单为了这熊孩子本身,也该帮他说出来才是。

而有关于鲛妖的信息,或者说但凡是发生在“天陨”之前的事情,在今年“天壁”破除之前,其保密程度还是很高的。若文思仪前世只是个普通修炼人家甚至世俗门户,那他根本不可能有这一段记忆在脑海里。

那么要想知道他前世到底是什么身份,问他爹是做什么的,当然是最快的方式。

可是文思仪却是干干脆脆一摇头,道:“不知道。”

夜聆依从刚才第一次把话音放软开始,就把这熊孩子当脆弱物品待,这时自然先想到别的。她沉吟了一下,道:“无妨,你若是不想说……”

“小婶婶,”文思仪截了她的话头,“我是不记得了。”

文思仪蓦地把脸整个


状态提示:第368章 失忆--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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