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心底不安,就担心许母再做什么傻事。也不去敲门了,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自己正在认真做着刺绣的女人。

她孤单单的坐在那边,娴熟的穿针引线,莫名的有种寂寞的感觉散发。

梁芸是贞淑娴静的女子,一直以来她对许倾落虽然也是多有纵容,却一直没有放弃将许倾落培养成淑女的想法,前世她失败了,因为许倾落不懂事,许倾落心中最在意的是所谓的情爱,是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的甜言蜜语,是自私。

这一世梁芸还是失败了,因为许倾落太懂事,懂事的自小便知晓自己的道路,懂事的最初开始的时候选择的便是跟着许父成为一个出色的医者,而不是遵从梁芸的想法成为一个所谓的淑女,成为一个和母亲一般的温婉贤淑的女人。

许倾落加重了脚步声,在安静的绣房之中,脚步声格外的刺耳,许母却仿似未觉,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许倾落停住了脚步,她站在许母的身边。望着许母手中完成了一半的东西:“......这是什么?”

许倾落的声音有些发涩,那是一件肚兜,一件小孩子的肚兜,一件绣着老虎图案的精致至极的红肚兜。

裁剪出色,图案精致,针脚细密,许倾落知晓母亲有一手出色的绣工,甚至好几次都遗憾她将银针使的厉害,却没有遗传到一手好的绣法,而是用在了医术之上。

可是许倾落第一次知晓,许母的绣工这样好。好的让她眼睛酸涩。

“娘,这是什么!”

许倾落加重了语气,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这是你弟弟的小肚兜,落儿,你看看,这个肚兜好不好看?这块料子是我一直珍藏的华菱锦,最是舒适,只是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合不合用,不过想来你弟弟应该会喜欢的吧?这老虎的图案可是我一直琢磨着的呢,用的是顾氏绣法,不会有一丝的不顺,真好,我一直想要给你生个弟弟却不成,现在你终于有弟弟了,你一定要爱护弟弟,保护弟弟,要——”

许母的面上甚至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的红晕。

“我没有弟弟!”

“母亲,我没有弟弟。”

“我要保护的只有你和父亲两个人,而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弟弟。”

许倾落的双手按住许母的肩膀,望着她的面色从带着一点晕红变成了惨白,心中也是苦涩,可是她更加不想要许母像是现在一般陷入风魔。

“你是谁!”

许母猛的打落许倾落的手,身子往后躲开,带着些惊惧,带着些不满:“你不是我的落儿,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要对我的孩儿不利?我告诉你,你休想!”

说着话,许母顺手抓起身边竹篓中的剪刀,向着许倾落挥去。

她的动作间全是疯狂狠戾,眼睛中没有丝毫的神采,只有空洞,许倾落嘶的一声,躲避不及被划伤了一点,她望着手背上的一点血痕,看着还在胡乱挥舞着剪刀的许母,沉冷了面容,身形一错,侧身到了许母的身边,一根银针扎在了许母手腕之上,染着一点艳色的剪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儿子,把儿子还给我!你也是来抢我儿子的,你这个恶人!”

许母疯魔一般叫嚷着,眼前站着的仿佛不是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儿。而是什么生死大仇。

看着母亲眼中的敌意,许倾落的心一阵揪紧,先是疼痛,然后便是强烈的恨意,恨让母亲如此的人。

“我是落儿,娘,我是落儿!”

喃喃了两句,面对着许母不依不饶的扑打,许倾落一把将许母手中的肚兜扯落,在许母的尖叫声中,趁着她失神去捡肚兜的时候一手按在了她的颈部穴位上,许母的身子一软,许倾落一手则是翻过对方的手腕,双指如电射般搭在上面。

“你这个恶人,你放开我,你别想打我儿子的主意,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许母挣扎着怒骂着,却因为许倾落指尖按住的穴位身子绵软的根本无法动弹丝毫,即便如此她面上的怒意与恨意对许倾落而言比任何**上的伤害还要让她难耐,甚至让她想到了前世,前世被父亲怒骂的自己,前世那个做错的自己。

“求求你,别伤害我儿子,那是夫君的儿子,是我和夫君期盼了那么久的儿子。”

许母一时痛骂一时哀求,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疯魔之中。

许倾落按住心神,她现在做的正是挽回前世所有的遗憾,所以她不能够动摇。

微微闭合了双眸,认真的探着许母的脉搏,下一刻许倾落睁开了眸子,眼中是嗜人一般的冷厉。

她希望自己先前想错了,但是事实是她的直觉出奇的准,许母不是那种轻易疯魔的人,她外表娴静,但是内里也有自己的刚强,否则的话当年就不会顶着许家所有人的不赞同毅然嫁给许良,不会和许良就那么分文不带的离开五洲城背井离乡在淮县定居,更加不会生出许倾落这样一个女儿。

许倾落相信许母的心中有执念,有自责,有痛苦,却不相信她会疯魔,而现在,许母的脉象在在的告诉她,一切都不是她许倾落想多了。

许母的脉象很奇怪,一时跳的很急像是要将她的手指弹开,一时跳的很慢,慢的让人以为脉搏已经消失。

许倾落从腰间抽出一支银针,快很准的扎向许母手腕处的一处穴位上。

“呜哇!”

一声宛若受尽了委屈的啼哭声响起,许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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