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越烧越旺,众人退了很远仍然能感觉到炙烤难耐,眼见一个大活人被墓室中突起的大火吞噬,心情可想而知。陈瞎子的跟班小九虽说跟我们都不怎么熟识,可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触真实地刺激着每个人。

“不看了,不看了。接着走吧,这火烧得这么旺,说不定这里也要塌了。”陈瞎子的声音有些哆嗦,低沉中透出沧桑,神色更是异常憔悴。

白露表情复杂地搀起陈瞎子,我迟疑了一下,张口对她说道:“你照顾好自己,我来扶着吧。”白露看了看我,默默点了点头。

陈瞎子的手冰凉地扣紧了我的手,微微的颤抖传递着悲伤和无耐。每个人都在沉默,没有人想说话,颓丧的心情让脚步的声音也愈加沉重,刚刚面对了生命的逝去,人的求生本能在这样无法卜知命运的绝境里,格外显得悲怆。

走出没有多远,身后再次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后面的墓室在大火的烧灼下,果然又塌掉了。

墓室和墓道的坍塌没有波及到我们这里,现在的处境仍然是一条必须走下去的路,这种亦步亦趋被危险追赶的感觉让人无所适从。主动进入古墓寻找答案,渐渐又变成了被动的逃命,我不知道这中间的转换是怎么发生的,似乎从开始就被人算计,可每一次陷入窘境又都是我们自己无事生非惹出的事端。

陈瞎子倍受打击,除了小九的死于非命,他盗墓魁的自信也被这一系列变故击的粉碎,情绪无比低落。

众人就地休息。我取出自己背包里的水递给了陈瞎子,每个人都各自想着心事。我知道再完全依靠陈瞎子的经验,恐怕处境会越来越艰难,可依靠自己更不靠谱,古墓机关的设计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每一次的陷阱都设计的天衣无缝,甚至多了几分猫捉老鼠式的戏弄,两千多年前布置下的算计还能把我们耍的如此狼狈不堪。

徐媛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已经低头思忖了半天,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一直犯着错误,”随后她向后面一指,“就算这里的墓道非塌不可,可为什么我们偏偏走上了这么一条机关重重的路?”

女人通常都是感性的,不管问题本身多复杂,她们都喜欢简单化地对待,换句话说,推理式思考基本不是女人感兴趣的方向。徐媛的话一出口,还没仔细地考虑内容,我先暗暗喝了一声彩,远比男人要敏锐的直觉如果再加上了有逻辑的理性分析,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成功女性的胚子。

几个人都在默默想着徐媛的话,这个设问其实回答的人应该是陈瞎子,我们和老林被流沙分开以后,基本上每次的选择都是他拿的主意。但是并不能说陈瞎子有什么责任,换成我们其他任何一个人做另外的选择,恐怕结果会更坏。这和赌场里摇骰子赌大小可不一样,每一次选择看似偶然却孕含着必然。

顾光明保持了不去前思后想,凭借感觉脱口而出的风格,说道:“不是我过份地相信运气,可总是遇到机关这种运气太差的概率还是有的。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不管走上哪一条路,都可能遇到不同的机关,这古墓里布满了陷阱。如果不是走上眼前这一条,结果也许更糟。”

我暗暗摇头,如果说这种精巧的机关陷阱遍布于我们错过的每条岔道,太难令人置信,不仅工程量太大,而且毫无用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种费了太多心思的机关只集中在我们踏上的这条路,而且似乎算准了我们非走不可,顾光明说的只是运气差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我们事实上在和几千年前的古人斗智斗勇,并且已经输的一塌糊涂。

我开始相信这些机关设计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刻意而为的用意,说不好这用意是什么,可能是为了把盗墓贼逼进一处绝地,省得打扰了墓主人的陵寝。一路之上墓道多次塌陷,不仅断了我们的来路,另一面来说,再有后继的盗墓贼进来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受到了徐媛质疑的启发,这次的暂时休息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却没有人最终能理出什么头绪。直到大头提醒了时间,众人才站起来接着向前走。

没有选择,只有一条向前的甬道,周围的环境单调的让人想要呕吐,悲观和烦闷同时袭上心头,意志再坚定的人恐怕也难以坚持太久。

前面隐约又出现了墓室,这一次所有人心中的恐惧和惶惑都到了极致,却又不得不迈步踏进去,这种感觉实在太刺激了,刺激的我一直在想,干脆塌方把我砸死算了,省得这么着被吓。

众人犹豫磨蹭着走近墓室门口向里看去,眼前这间墓室却明显比我们前面遇到的大上了太多,我心里暗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是全身一震,难道到了主墓室?

一边跟陈瞎子简略说着墓室里的情况,我一边惊讶于墓室规模的宏大和奇怪的布置。墓室又高又宽,中间却整齐地码放着一堆木头,层层叠垒,正面朝向我们的木堆部分都是方形的木头一端,让我一下联想起农村冬天烧火用的木柴堆。刚想问问陈瞎子这个是做什么用的,一旁走进来的徐媛却惊诧地喊了一声:“黄肠题凑?”

这四个字听起来很奇怪,说着也绕口,看着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一无所知,徐媛开始费劲地给我们解释它的意思。

和屁民死了弄口薄皮棺材甚至用席子一裹塞进地里不同,古代王公贵族的墓葬,棺材豪华奢侈不说,外面必定有一层椁,所谓的“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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